管事摇了摇头:“以后他们都不会再在这个场子了。”
顿了顿,又想到什么,继续道:“卫红连这个市都不在。”
江春柳好像有点慌乱,老太太也真惊到了,又不敢问,只能心里翻江倒海的。
又说了几句,江春柳跳着担子跟老太太一块儿出门了。
来时,挑着两担子肉,回去时,带的是粮食和布,还有一个鼓啷啷的钱包。
看了看天色,离中午还有一会儿,江春柳想买几个包子吃,硬是被老太太怼得往家里走。
江春柳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走一会儿就浑身发软,她忍不住喊了老太太:“奶,咱们花点儿钱坐车回去吧,我挑不动了。”
“你咋这没用?当年你爷可是去别的省买了两个竹床一路挑回来的,他都没喊累!”老太太大声骂江春柳,放下担子就把江春柳筐子里的布料都放在自己的框子里,又提了一袋子米放在另外一个框子里。
歇息了一会儿,再挑起了,江春柳就觉得轻松了很多,气喘吁吁的:“我哪儿能跟我爷比?他可是比奶你还能耐呐!”
说起自个儿死了二十年的男人,老太太心里还有点儿不是滋味,只冷哼一声:“能耐有啥用,短命鬼!孩子一股脑都给我,他倒好,自个儿享福去了!”
村里有男人的女人就高贵,她一个寡妇谁看得起?背后多少说闲话的?要不是她能耐,还不知道要被别人踩到哪儿去了!
江春柳笑眯眯看向老太太,轻轻道:“奶你跟我说说我爷呗,你们咋认识的,咋结婚的?”
“还能咋认识?别人做媒介绍的呗,我瞅了一眼长得还成,穿衣服也整齐,就糊里糊涂答应了,一嫁过来,呵,感情去我娘家那衣服是借的村里人的,那屋子就是土砖的,一到下雨,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
老太太不像村里其他人家的老人喜欢说年轻时候的事儿,上辈子江春柳跟老太太隔得远,从来没听她说过爷的事儿,今儿个说到了,她倒是很想多听听。
可老太太没说两句就不想说了,转头就问江春柳:“咋地那管事就给人都开了?”
“能有啥,我这不是给了一个狍子腿收买他了嘛。”江春柳将扁担从右肩转到左肩,轻轻吐了口气。
“别胡扯!”老太太狠狠瞪了春柳一眼。
江春柳也不瞒着了:“他们这些人最讲究啥?还不是义气和忠心啊,那些人都在昧他的东西了,他能忍?再一想,这几个人在他背后得做多少不好的事儿啊,他肯定容不下这些人呀!”
“也是……”老太太也不笨,被江春柳这么一点拨,就明白春柳当时为啥说狼皮是送的那个管事了。
“你真是一肚子的弯弯肠子!”老太太哼唧一声,语气里已经没有怒气了。
江春柳咧了咧嘴:“那还不是为了帮奶你出口恶气,这会儿心里舒坦了吧?”
“舒坦啥啊,咱们可是送出去四块钱加一个狍子腿呐!”老太太想到那些东西还是一阵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