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徵。
林菀漠然瞥了他一眼,眼神清煞,吐出两个字:“松手。”
“嘘,小声点,师姐也不想被看到吧。”魏徵压低声音轻笑道。
他与她并肩而立,宽袍袖子掩盖下,旁人并看不到,他的手正紧攥着她的。灵力依然没有撤出,细细抚平她的经脉,魏徵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之差,眉头不由微蹙,叹息,“该说不愧是师姐吗……经脉都残破到这个地步了,恐怕稍一使用灵力都会有刮骨之痛,却没让任何人发现这一点,也真是……”
太凶残了。他心里道。
魏徵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卿玲宗连能给你梳理紊乱的灵力的人都没有吗?”
“只是我不愿找而已。”林菀淡声说道,“我再说一次,松手,否则……”
“哦?”魏徵笑了一声,眼中升起兴味,温声问道:“否则你要如何?与我动手吗,温师姐?”含笑的话尾微微扬起。
不知是否是错觉,林菀总觉得自从他知道了她的“本性”以后,他说的每一个“温师姐”都充满了嘲讽。
他也的确可以这么好整以暇,因为林菀的手被捏成拳头包在他的掌心里,她想要不被别人看到地挣开,根本无处施力。
眼中冷光一闪,林菀不语,下一刻,她从他指缝间挤出一根小拇指,灵巧地轻轻滑过他的手腕。微凉的触感轻佻的摩挲过他的肌肤,柔软又发痒,魏徵心里一惊,倏地看向她,手指微松,在他明白过来前,她的手已灵巧地滑了出去,整个人往后退了半步。
“你……”
温婷茹朝他翘了翘嘴角,温温柔柔地说道:“动手又有何不可呢,魏师弟?”
真当现在情形和之前在卿玲宗时一样么?那个时候他们二人独处,彼此不必顾忌表面形象,她当时又是戴罪之身,自然不能和他硬抗,任人宰割也是没办法。
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魏徵可敢暴露出他的真面目?林菀内心冷笑。
魏徵:“……”
他是被调戏了吗?
禁不住耳根泛红,好胜之心却又被挑起,他正要拉回距离,视线突然被挡住。他一怔,眼前一片绣了如意暗纹的白衣,夏生从两个人中间挤了进来,正仰起头看着他,灵动的五官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神色淡定:“魏师兄找我师姐有何事?”一派理所应当的语气。
魏徵深深看了他一眼,重新挂起了微笑,摇头温声道:“无事。”
这个小孩太过在意她了。
若他会对后面的事情产生影响,不如……
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他不由望去,温婷茹正盯着他,柔软的嘴唇微翘,黑眸暗含凛冽的警告。
心里一紧,他收回视线。她竟然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还有她刚刚……
被她滑过的肌肤却久久残留着触感,这让他微觉得异样,不由用右手握住手腕,似是想要掩盖掉什么。然而脉搏的跳动通过掌心传过来,渐渐地,他觉得心跳似乎不受控制了。
真凶啊。
魏徵捂住了眼睛,无奈低叹,耳根褪不下热度。
……早知道她的外表不过是表象,只是,这是一个良家少女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
魏徵他们为何出现?
原来魏徵几个在山上听说卿玲宗的长辈来了,而小辈们还待在街上玩闹,鉴于被收留之时受过温婷茹等人太多照拂,依礼便下来找人了。
夏生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山下有数镇,且镇上皆是人,他们如何能找到?必是趁机下来玩耍。”
林菀心里是十分认同的。不过,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很讨厌魏师弟?”刚刚还挤开了魏徵。
夏生淡定道:“他不似好人,师姐不要信他。”
知道还惹他。她暗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乖乖低头任她揉毛,她却忽然一怔,说道:“竟是又长高了啊……”她的语气有些失落。
印象里还只是个小孩,一会儿工夫,二人已是差不多的个子。
夏生忍了忍,没忍住,眸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翘起唇角,说道:“等着吧,我很快就会超过师姐的。”
因为总是以兄长自居,童年又过得坎坷,他鲜少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一股子没能压抑住的炫耀。
“嗯,我等着。”温婷茹一顿,唇边露出一丝模糊的笑意。
***
召集令是针对整个正道发出的,说白了就是噱头,博正统的手段而已;而鹤武门仅对少部分门派发出的请帖,这才是重头戏。想要集结正道,只有喊这些门派一起相商才是有用的,这个年代混修道这条路的,散兵游勇无足挂齿,只有有组织有规模才有话语权——当然,像异瞳邪君那种级别的天才另当别论,那根本就是个异数,神明派下来渡劫的鬼才,一个人就能撑起整个魔教,正常人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咳咳,所以说,当卿玲宗这个烧包上的芝麻、肉包里面的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