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的力量得到排解,欧阳鲲便开始以自身的灵力去压制凤一体内紊乱的灵力,将这些灵力都压回丹田内。
凤一此刻已经恢复了意识,借着欧阳鲲的辅助,将体内的灵力归位。
欧阳鲲收了灵力扶着凤一躺下,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凤一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疼……孩子……”
凤一心里清楚,受了这么重的伤,孩子怎么可能会没事,之前只是反噬和灵力紊乱冲击经脉的疼痛更甚,才会察觉不到腹痛。
杜青被独孤湛盯着都觉得他快冻成冰雕了,上前再次施针,稍微稳定了情况才有时间回话:“王爷,王妃受了重伤,当务之急便是稳定伤势,孩子要保住臣是有法子,但到生产之日可能便是王妃逝去之时……”
独孤湛看向凤一,凤一想起被她收起来的那瓶药:“爷,咳咳,我,我有一瓶药,可以保住孩子!”
独孤湛握住了凤一的手,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尽了他的心里一般:“小一,可还记得,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那么,没有我的允许,我就不允许你死,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不可以。
这个孩子,来得,终归不是时候……”
凤一看着独孤湛向杜青使了眼色,却什么阻止的话都说不出口,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她曾经预想过,这个孩子终究是会离她而去,但她从未想过,这个决定会是独孤湛帮她做的……
她连去怨别人的资格都没有,从她隐瞒他有了小包子的事情随军出征,所有的错,便都只是她的错……
杜青再次取出几根银针,并让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王爷,欧阳先生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欧阳鲲叹了口气离开了营帐,独孤湛却不愿离开:“开始吧,本王要在这里陪着小一。”
杜青只是几针扎下,凤一便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正在离她而去,那种感觉是那么真切,眼泪伴随着疼痛不受控制的落下,犹如决堤一般,情绪崩溃,哭喊着,挣扎着,即便这样却依旧无法挽留那离她而去的小包子……
“不要!爷!求你留下他好不好!爷!杜青!住手!留下他,求你们了……”
欧阳鲲在营帐外不住地叹气,听着师妹崩溃地哭喊,更是自责不已。
让他来帮忙的消息,是于飞阁的影子好几日前就送到他手中的,犹豫了数日,最终他还是担忧师妹的情况,来了。
他是北炎的皇子,即便只是纳兰雄和一个别人眼中卑贱的婢女酒后欢愉的产物,即便他再如何不受待见,他终归是北炎人,是北炎皇族,他的底线,便是不帮任何一方。
魔奴被放出来的动静那么大,他自然是知晓的,便再也坐不住了,那么多魔奴,师妹一人又如何能够应对,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可惜,却还是晚了,战斗已经结束,师妹受了重伤。
凤一的声线本就未完全恢复,这么哭喊着,渐渐地竟发不出声音了,但这种境况下,凤一自己都不曾察觉,更不要说独孤湛或是杜青了,只当是太过悲痛导致短暂的失声。
凤一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凤一知道她的小包子终究还是离开她了……
凤一不管身体还是心灵都遭到了重创,此时撑不住便晕了过去。
凤一有孕已经将近四个月,孩子已经有了一个轮廓,独孤湛看着这属于他和凤一的骨肉,只觉得眼睛有一丝酸涩,独孤湛背过身,朝杜青挥了挥手。
杜青识趣地退出了营帐,至于这个未完全成形的孩子,依照风俗,让将领去天府城中的棺材铺买回来了一个陶瓮,将这个孩子放入陶瓮中。
至于要葬在何处,还需等王爷决定。
独孤湛抹去眼角的一滴泪,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可这流血受伤的却是他挚爱之人,他只能看着,看着凤一那般痛苦,看着他与凤一的孩子就这么离开了他们……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一番初为人父的喜悦,就迎来了这样的离别,他心中的痛比凤一只多不少。
独孤湛伸手抚上凤一毫无血色的脸,一颗心就像被撕扯着一般,难以言喻的痛。
“这样,也好,是我不要这个孩子的,小一不用那么自责,要恨要怨,冲着我来便是。
小一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吧,如此,便也不用再有顾虑……
孩子总会再有的,我只要你好好的……”说着,又是一滴泪落下,独孤湛抹去那泪,起身亲自帮凤一换洗了一番,才离开了营帐。
他抱着那陶瓮去了北炎都城的凤家,将这个孩子葬在了那红花楹树之下。
在这里,有这么美的花树,有凤家列祖列宗庇护,这个孩子,便不会孤单了吧。
凤一醒来后发现自己真的失声了,倒是丝毫不急切,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失去孩子,失去声音,她还会失去什么吗……
开始的时候,独孤湛每日都会陪着凤一,可渐渐的,营帐内竟再看不到独孤湛的身影。
凤一配合着杜青的治疗,几次想要询问独孤湛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