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动手摸了一下,发现不少血管都被压缩在了一起,压迫到了气管,没有外力辅助怕是难以回到原位,长此下去,大脑会出现供氧不足,若说要活着应该还是能活着,只是可能就这么一辈子醒不过来了。
杜青这下更疑惑了,凤一都伤得这么重了,王爷竟然都不担心,就这么走了?军中的事情真那么要紧?他这一路来可是听那个传达兵碎碎念了一路啊,说什么风云突变,突然来了个妖怪说两国不准继续交战,仗都打不起来了,还有什么在独孤湛心里要紧得过凤一的性命?
杜青拿出银针,以银针固定各经脉血管,辅以内力助其归位,这些针至少得三日才能拔下来。
解决了最紧急的伤,杜青这才给凤一摸了摸脉,这一探,就明白了王爷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
显然是王妃有孕在身,却加以隐瞒随军出征,如此不顾及自身安危,以身犯险,王爷怕是气这个?
多的,他也不清楚,不过,这孩子倒是长得挺稳的,就是营养不怎么够,但也正常,军中的伙食,能有什么营养。
至于安胎的药目前来说不需要,是药三分毒,没必要还是不喝的好。
这营养问题,也不是吃药能解决的,战场上也不可能给凤一单独开小灶,只能盼着这仗确实打不起来了,就可以回去王府养着了。
这凤一的情况,杜青自然还是要去禀报给王爷的。
独孤湛听着杜青说凤一的伤有多凶险,杜青后面要说什么他都不想听了。
独孤湛只恨自己气糊涂了,军医那点本事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凤一伤得那么重,他却没能在身边守着她。
独孤湛进了营帐,看着凤一脖颈处扎着那么多银针,就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被针扎了一般疼。
杜青叹了口气,看来他们王爷对凤一的关心还是战胜了恼羞成怒。
杜青认命的重新跟着独孤湛回到营帐:“王爷,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给王妃诊过脉了,目前来说胎象很稳,王妃本身就会些外家功夫,身体强健,只要不是直接对孩子造成伤害,这孩子应该能稳稳的到出生。”
说起孩子的事情,独孤湛隐在袖中的手又紧紧地握成了拳,说是一回事,战场上瞬息万变,凤一怎会不知,可她还是来了……
独孤湛不想此刻去想这些:“凤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杜青摊了摊手:“其实很快就能醒,不过我让王妃嗅了些安神助眠的药香,应该能睡上三四日。”
独孤湛微微皱了皱眉,他相信杜青不会害他,也不会伤害凤一,只是等着他的下文。
杜青无趣地叹了口气,竟没能看到王爷紧张兮兮的样子:“王妃脖颈上的银针至少要三日才能取下,三日内无法进食,如此,还不如昏睡着,身体消耗也小一些。
那药香也并没有危害,人体最极限可以七日不吃不喝,有水的情况下能活得更久,所以王爷无事的时候,就多给王妃抹些水,身上所有地方都可以抹。”
期间,陆康将军带着在十指道留守的军队回到了营地,询问了独孤湛接下来的安排,毕竟这么多人,不打仗就在这野外扎营,粮草目前虽然充足,但也经不起长期这么没有意义地耗着。
独孤湛沉思了一会儿,正要下令,就见影子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营帐内,陆康紧张地差点将人就地正法,不过影子的轻功都尤为出众,轻松地就躲过了陆康的一击。
独孤湛抬手让陆康稍安勿躁,接过了影子递给他的消息——凤一刺杀纳兰雄成功,此时北炎皇宫分为两派,一派坚持拥护太子,一派拥护大皇子纳兰清,因为太子带兵在外,此时大皇子纳兰清已经入主皇宫,三皇子、四皇子此时亦是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独孤湛只觉得此时的心情无比复杂,那影子早已没了踪影,徒留手中这张密报。
凤一孤身一人深入虎穴,虽然是成功的报了仇,可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孩子,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要如何面对……
但因为凤一杀了纳兰雄,北炎如今内忧外患,即便他们此时按兵不动,等到纳兰宏和纳兰清斗个你死我活再一网打尽,北炎将会彻底成了西泠的附属。
按他估算,十指道纳兰宏留下迷惑他们的兵将最多超不过两万,其余都应援十里坡的话,十里坡此时剩余有战斗力的将士保守估计也就三万,算来北炎最多就剩五万兵力。
他这一方,含轻伤伤兵在内还有十万将士:“陆康,吩咐下去,带上两万将士和所有伤兵退至天府城营地,此处留下六万将士即可。”
这样一来,确实是省去了一部分送粮草到此处的人力物力消耗,可只留六万将士会不会……太少了些……
独孤湛看得出陆康的担忧,也就多解释了一句:“北炎的国君死了,现在北炎自顾不暇,此处留守六万人便已绰绰有余,这场仗,很快,应该就能结束了。”
陆康只觉得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北炎国君死得真是太是时候了,领了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