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结识不久,三人对东王公也有一定了解,自然知道这是有所得的表现,虽然心中情绪不断,三人还是凝神等东王公开口。 “众位道友从暗河中出世,不知对暗河了解多少?对暗河中纯粹浊气所演化的阴气了解多少?对于演化过程中的意境,又了解多少?” 东王公看着三位祖巫,视线游离辗转,最后落在了后土身上。 “道友慧眼如炬,能有此问,此间玄妙道友已得大半。此地虽简陋,我也想和道友坐而论道。”后土笑了笑,直接幻化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东王公见此,同样以自身大道幻化出一个蒲团,坐了下来。帝江和烛九阴却不像东王公这样麻烦,两人直接席地而坐,性情尽显。 “我自暗河中明心见性,在出世的刹那,只得字,伏。自此深感大道玄妙,我难以理解,便以身试道,纳此道于己身,道友以为如何?” 暗河之水幽暗不可得,无声无息,但随着后土开口,暗河中似乎有些许波浪声浮现,东王公听着耳边的声音,笑了笑,心静如镜。 “暗河不可见,虽有形又无形,这个伏字很妙,道友的应对之法更妙,相比道友之悟,我却只能从中品出蛰伏二字,顿时落在了下乘。” 后土闻言眼神微微一亮,面带欣喜之色地说道:“伏字虽好,却太过广泛,不得核心,而道友所悟,从核心入手,加一个字,此中玄妙瞬间有了根基,有了框架,恭喜道友,玄仙在望!”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大道浩瀚如烟海,我虽入道,却未明道,不得大道根基,离玄仙还有一大段距离,而且道友恐怕要走在我前面。” “大地浊气,蕴养生机,道友居于一隅,得天地静谧之意,先天便身与道合,天人合一之下,天地提升则必定反哺道友,相比之下,我差的太远。” 通过几句机锋之语,东王公同样看清了此刻后土的境界,她不是没有领悟轮回真意,而是在轮回上走了很远,甚至能以自身为轮回大道根基,自创玄仙之道。 此时虽阴气不显,地府不出,但地府始终在演化,后土以身合轮回真意,与此地极为契合,在这种契合度下,地府每提升一分,便会反哺一分大道意境。 这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又不显人前,深得蛰伏之意,大道意境更为深远,此时的后土,不仅玄仙在望,只要到达金仙层次,太乙和大罗同样是坦途。 不过金仙初涉不朽,此中领悟只能靠自己,可以肉身不朽,可以心灵不朽,也可以大道不朽,不管什么不朽真意,只要有所悟,便是金仙。 金仙之路,是自我的最大体现,有人瞬间顿悟,有人困一生。看人不看道,看道心不看人,玄妙无比。 “道友高屋建瓴,一语中的,我只能凭借一点力气,一路横冲直撞地走,只是虽有玄妙,但最终到底是否作茧自缚,尚未可知啊。”后土微微感叹了一句。 东王公同样沉默了起来,真传一句话,虽然论道时间不长,但他和后土早已在轮回大道上有了共鸣,只是他以轮回真意强化己道,浅尝辄止,不像后土一样精通。 不过其中的得与失,他同样看的明白,身与道合虽好,但其中平衡难以把握,更别说此时天地初生,轮回尚未圆满,这种层次的身与道合,与合道无异。 合道,境界提升的很快,但限制同样很大,前世鸿钧合道,虽与天同高,却一生困守天地,不得自由,此时后土即便层次不如鸿钧,性质却相同。 “未来不可知,也不可得,此刻大道不显,虽有所缺陷,但并不用在意,我辈求道者,都有勇猛之心,都能行开天辟地之事!” “我有道心,天数便在我,道友的大勇气令人敬佩,才情同样令人敬佩,身与道合,并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而身合此道,道友大慈悲!” 虽然此时后土并没有如同前世传说中一样身化轮回,但此刻身与道合,比身化轮回更令人敬佩,因为这是后土主动的选择。 她以自身的未来,压上了这一此刻甚至还不完整的虚无缥缈的大道,大道三千,她只取一瓢,因为此道事关其他祖巫的前途,同样也事关天地圆满。 天地人三才,修行者都走天人之道,或阐述天地之变,或截取天地气机,或师法天地大道天成,这都是人与天的交流。 因为天之道,超出红尘外,不在三界中,只求一清净。但除了天人之外,还有地道,地道主红尘俗世,因果不断,即使有人看见了,也没人去触碰。 最后只有眼前一人,在独善其身和兼济天下中选了后者,在这种感悟中,看着眼前的后土,东王公似乎看到了一位伟岸存在的身影,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身上道韵陡然显现。 “道友大德我不如,此刻我有一道,请道友一观。” 东王公话音刚落,一道难以描述的飘忽不定的河流陡然出现,河流似扭曲不定,其中却又有一种圆融无漏之感,矛盾且和谐。 在河流出现的瞬间,后土便陷入了一种特殊的道境中,同时一股欢喜之意自心底涌出,因为在这一瞬间,她在河流中看到了平衡自身与大道的法理! 看着后土的状态,感受着眼前明灭不定却又和谐统一的道韵,帝江和烛九阴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对着东王公行了一礼。 “大恩不言谢,大道无垠,道友却是走在了前面,再想之前吾等的作为,反而枉做小人了。此刻即便不说,相信道友也看出了玄色晶石的妙用。” “晶石阴暗不定,正好能加深后土大道蛰伏之意境,也能让暗河更加圆满,事关暗河根基,这也是和吾等有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