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浪之所以没有加入怒涛的阵营,既不是因为理念上的冲突,也不是因为利益上的冲突,只是……只是因为她无法忍受‘那条无皮蛇和比它更恶心一千倍的主人’。 自从两人再次相遇以后,怒涛就对自己的亲生姐姐,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还设法为其提供不少好处。那时,怒涛还没有成立帝国,发动那场战争,故土共和国的雏形也尚未出现。他们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团体的男性首领,和另一个小团体中的女性成员而已。 一开始,死浪错误的以为,这是其对于在童年时期曾经照顾过自己的亲人的感激,便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直到,在一次私下聚餐中,已经利用化学知识,提前在食物和饮料中掺入了药剂的怒涛,借着一点醉意,向死浪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爱自己的姐姐。 不是作为亲人的爱,而是作为男性的爱。 这就很尴尬了。 死浪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弟弟。 同时,她已经有了丈夫和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 对弟弟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死浪明确的拒绝了他,然后马上就要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酸软无力,内心中还有一股莫名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见药效发作,怒涛在一副小型动力外骨骼的支撑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边继续诉说着自己对于姐姐的狂热的爱意,一边开始脱下自己的裤子——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怒涛与生俱来的下肢瘫痪,只废掉了他的两条腿,第三条只是‘受了点影响’的程度,有感觉,能使用,就是看起来卖相不太好,战斗力有点弱,瞧着就软趴趴的。 说幸运,是它让怒涛还能感受到一点作为男性的情绪,即便可能要比普通的同类弱一些,在这方面仍算是一个正常男性。 说不幸,是它只给了怒涛无穷无尽的冲动,却让他在这方面感到力不从心,满腔的欲望很难得到释放。 之所以能用软趴趴而不是一小团来形容,还是怒涛偷偷给自己来了一剂强效药的缘故。 他不想在姐姐面前太丢脸。 虽然,客观来说,那还是很丢脸就是了。 死浪在他一步步靠近自己的那段时间里,想到了很多东西。最终,她望着弟弟扭曲的脸,逼着自己表现出一副讨好的表情,用最卑微的话语,尊敬他,恭维他,请求他至少能按照自己建议的步骤来,毕竟她有经验,知道如何让伴侣感受到舒适。 “我已经派人去干掉他了,还有他强迫你生下的孽种,还有每一个认识你们的人。” “别担心,姐姐,我会在事后再设法一一处理掉经手这件事的所有人,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从今往后,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我会统治这个飞行世界,成为伟大的王,而你会成为我的王后,为我生下孩子,他们中最优秀的一个,当然必须是男孩,会继承我的事业,将我的王位代代相传,哈哈哈哈哈哈……” 可能是因为更容易相信姐姐,也可能是因为在这方面经验不足,怒涛没有察觉到有哪里不对,还觉得那些为了麻痹他的话语都是真的,相信了姐姐也倾心于自己,他享受着姐姐的服务,自我感觉处于人生中的最巅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两排骤然合拢的利齿。 死浪是那种变异并不突出的精灵。她不像自己的弟弟一样,以一方面的巨大牺牲,换来了另一方面的显著强化,只有一点点特别之处,平时也不怎么用得上。 她的牙齿,天生就会集中更多的矿物质,变得更坚硬,更锋利,还搭配了更结实的牙根和下颚骨,和更强壮的面部肌肉。在她充满不甘、充满仇恨、充满愤怒的全力咬合下,她一口就从弟弟身上撕下了一个器官,然后补了一口,连同下面的一对器官都撕了下来。 为了让受创的部位无法缝合回去,她甚至把撕下来的部分都生吞了,然后趁着怒涛因剧痛滚倒在地时逃走了。 一路上,她杀了几个奉命行事的打手,自己丢掉了一只耳朵和两根手指,终于回到了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家,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火场里。丈夫的头被砍掉滚落在桌下,已经没救了,但孩子还活着,还在襁褓里哇哇大哭。 几乎横跨了整个飞行世界,逃到了避难所号的另一端,死浪才摆脱了怒涛手下的追杀。 途中,她经历过太多太多,不仅失去了过去拥有的一切,包括财产、朋友、相对安宁的生活,还有一个肾和整个后背上的皮肤,还被迫吃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又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重新安顿下来,拥有了家庭,又有了第二任丈夫和更多孩子的死浪,仍旧对这段经历记忆犹新。她偶尔会从噩梦中惊醒,回忆起人生中最惨痛的这段经历,痛哭一场,而她的丈夫总是会安慰性的抚摸着她遍及整个背部的狰狞疤痕,不问,不忽略,总是会静静的听她诉说,或者在她什么都不想说时,赋予她平静的陪伴。 可是,怒涛还活着…… 失去一部分身体器官的打击,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没有击败这个聪明人。事实上,去除了杂念的影响以后,他甚至变得更理智,更果断,也更有智慧了。 他建立了帝国,使用灰色粉末控制着自己的属下,势力不断扩张。其余的幸存者们团结起来,组建了故土共和国,却最终在帝国的进攻中落败,被彻底吞并,直至最后的抵抗者使用了超级武器,将瘟疫散播出去,玉石俱焚。 死浪的人生被怒涛毁灭过两次。 正因如此,当她在避难所号的废墟中醒来,发现不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