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迅速的确认了一遍,此时的阿蕾莎正坐在几个房间之外的休息室里,开心的肝游戏,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来者说着一口精灵语,在座的地底人客人有三分之一听不懂,三分之一听不太懂,只有最后三分之一能听明白。 现场因为这个突发的变故,先是沉静了一瞬,接着便变得吵闹起来。 可能是有个不太冷静,或过于敏感的人想先保护自己,也可能是这古怪的场景,就是容易让人冲动,客人们在沉默中移动着自己的位置,纷纷聚集到了可信的盟友身边,然后骤然发难。 有接近一半的地底人,从礼服下面,抽出了各种武器,有匕首,短刀,顶端带有尖刺的棍棒,还有小型的弩。 另外一半地底人不甘示弱,抄起桌上的刀叉碗碟,甚至还有马上把椅子拿起来的,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客人,尤其是那些带了武器来的。 听到房间内传来的这些声音,在隐藏出布置的护卫立刻闯进了晚宴现场,把长桌旁的客人包围在中间。他们身穿盔甲,手持长矛和盾牌,还有长弓手站在后排,身上有明显的属于决策官阵营的图案,是决策官安排的战士。 受此刺激,一系列信号,通过种种手段传递了出去,顿时又有更多分属于不同势力的战士,从街角,路口,建筑,以及其他一切能藏身的位置钻了出来。 他们大都没有穿戴厚重的盔甲,也没有手持盾牌,但他们数量众多,且人人都有利器,远程武器更是近乎人手一份。就算有掩体保护,要是双方真的爆发冲突,这些战士也能迅速冲垮决策官布置的护卫,杀进钟乳石大厦里面来。 更远处,还有一些身上没有身份标识的人,正在迅速的组装一台配重投石机,只待下一步命令——这台投石机上装填的弹药,不是石头,而是铸成圆形的实心金属块,沉重无比,能轻易摧毁建筑,或是用于把钟乳石大厦,从避难所上方的洞顶上砸下来。 决策官的晚宴召开的有些仓促,所以来赴宴的客人,也并未完全做好准备。 否则,现在的局势,绝对还要更紧张几倍。 在神殿占据最高统治地位的日子过去了四十年以后,不仅是决策官设法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其他地底人也不会甘心把自己尊严和生命建立在别人的好心或怜悯上。 另一方面,也许住在避难所里的这些地底人,已经拥有了拔苗助长起来的文明,也在基因上和那些更为野蛮的同类拉开了差距,可他们在本质上,仍旧保留着一些原始的特性。事实上,除了极少数异类或智者,绝大部分地底人的生理和心理上,都还残留着些许凶残的天性。 尤其是地底人中的重要角色,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踩着血走到今天的。 他们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这是怎么回事?!” 混乱中,有人喝问道:“巨人,你想干什么?” “安静!安静!” 决策官伸出大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以自己惊人的身体素质,在金属材质的桌面上拍出了一个浅浅的手印,发出一声震耳的闷响,然后大声喊道:“她有话要说,听她说!” 眼前的矛盾其实是一场误会。 但如果在此时着重强调这是一场误会,很难说会有多少人相信。 所以,还不如让引起误会的人再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使得紧张的局势,逐渐舒缓下来,至少不要现在就打起来。 听到决策官的话以后,女性会意的点了点头。 “我是你们的‘神’——不是假的那个,它的外表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但它不是我,不是那个被你们放在神殿里,崇拜了数百年的‘神’。” “在你们口中,我是……充气娃娃,说真的,你们明白这个词在我们的语言中是什么意思,对不对?然后你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其作为对女神的称呼?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会干出这种事来。既然说到这个,来,承认吧,向你们的神坦诚一点吧,你们中有多少个在第一次学习我们的语言、学到这个词的时候,没有笑出声来?有哪怕一个么?嗯?” 出于对女神的尊敬或畏惧,以及不了解女神是否有办法探查谎言,包括执政官在内,现场的地底人们大都移开了目光,没有人敢于和女神对视,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没笑过。 无论如何,场面确实彻彻底底的安静了下来。 这是决策官再用力拍桌子、再大吼大叫也做不到的。 “然后——” “然后你们就把一个只要1688元就能买到的充气娃娃抬到了神坛上,借着一个虚伪的神的名义,把自己做的所有的坏事和所有该承担的责任,全都推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神’的头上?” “这再荒谬不过了。”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我什么都知道,这具……躯体,把我的……用你们更能理解的说法,把我的灵魂困在里面,已经有很多很多年了。我不能移动,不能说话,不能发表看法,可我能听、能看、能感受、能思考。” “我看到了你们和你们的先祖所干过的每一件事……说真的,今天的你们还知道这回事吗?你们的第一个神,怒涛,你们嘴里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在死后被你们放在一个玻璃容器里腌制起来,当成神来膜拜?”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确实是个母亲,但我从没生过你们这些肮脏的异星杂种,你们的每一滴血里都流淌着原始的野蛮和残忍,你们简直比我的同类还坏!” “我们坏,是光明正大的坏。当几万人被困在一个无法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