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提取出粮食的。这支宣大军是京畿百姓的唯一指望,但实际可用的远远不是杨嗣昌最先划分的三万三千人,两支抚标营从未真正归属卢象升指挥,督标又分走六成,卢象升手中实际就是二万二千人兵额,其中还有相当部 分是惯例的空额。一个亿万人口的国家,面临外地入侵时,可依靠的就是眼前这支处于断粮边缘的疲累之师。卢象升既需要用这支军队去救援地方,还要按照杨嗣昌新的指示去抄 前大战,但最困难的问题是,他失去了敌人的踪迹。到处都传来模糊的消息,但都不可信,无法确认清军去向,这是宣大军滞留真定的另一个原因。之前收到哨马和各地消息,其中相当部分是发现建奴要往龙井关和固关前往山西,然后走宣大出边,卢象升将这些情报也写入塘报上报兵部,但一直无法最后确定,兵力不能随意投送,但在真定滞留越久,卢象升背负的压力 也就越大,且不仅仅来自缺少粮食。过得片刻之后,卢象升摇摇头,“前报建奴苗头似往龙固出关,各股在北直和山西相半,处处要用兵。获鹿一县之地,又未探明建奴兵马几何,前已派了王朴前去 ,不可再分兵前往,给王朴发令信,着他切实救援获鹿,不得延玩取咎。” 这时中军的旗牌官匆匆赶来,他对卢象升耳语几句,卢象升突然身形一震,肩头的雪花全数抖落。他转头看向杨廷麟,神情振奋道,“找到建奴了,早前派出的尖哨亲见建奴本月二十自龙固出边,已走了七八日,两三日间就要出尽,获鹿的建奴或是押后的虚兵 。” 杨廷麟心情也好起来,终于弄清楚了建奴的动向,至少可以用兵了,再在真定府这般虚耗下去,宣大军不用打就垮了。卢象升走了几步,停下后对杨廷麟道,“传令给王朴,大同镇明日即出倒马关,阻截建奴北去苗头,杨帅南去以备东来未尽之奴,虎帅救援获鹿,牵制其兵尾,不 得让建奴就此出边!” …… “杨光第,你们这些游骑兵到底有没有用,咋这么久了连鞑子在哪里都不知道,万一跑这里来了怎办。” 临清西南方向的河道东岸上,谭癞子蜷缩在一个土坯墙边,一边说话一边使劲拉扯上面的干草,抓下一把就堆在身后不远的地面上。 “谭总旗你放心,鞑子过了的地方,就没这干草了,马就吃光了,这地方肯定还没来过。” “?什么总旗,现在叫谭堡长,堡长你知道没。”谭癞子丢下又一把干草,上下打量一番杨光第,他是跟着远哨队来的,负责给前锋解决粮食问题,刚到了便又见到熟人,就是这个杨光第,以前自己总旗里的小娃,一段时间没见,这个被守备营从滁州救回来的这个小娃已经长高好一截,鞓带上挂着腰刀,最显眼的是背后挂着一根长长的火铳,一副英武的模样,已经不 是个小娃了。谭癞子撇撇嘴,转身又去抓干草,以前他觉得和州那年的冬天就是最冷的了,现在到了山东,似乎还要更冷些,幸好他有和州的经验,身上又有银子,从徐州出 发的时候花高价现扒了两个路人的棉袄,加在身上就不冷了,只是略显臃肿了一点,但脸上就有点受不了,快被吹出裂口了。杨光第脸上也有几道冻出来的乌黑裂口,见到谭癞子转过来时他笑了一下,拉扯到了伤口,嘴巴不自然的抖了两下,最后没笑出来,当下也继续拉扯干草,一会 好用来铺床。这里叫做初家圈,在临清西南方的河道边,临清本就是运河上的繁华之地,周边人口密集,初家圈平时就是一个热闹的渡口,河的两面都有石板铺就的大路,过 河之后就能接入对岸的道路系统。 跟此时其他渡口一样,在两岸都形成了成规模的市镇,其中很多还是砖瓦房。清军已经出现在临清周边,初家圈能跑的百姓都跑光了,到处都是空房子,但也有些走不动的人留下,这个草屋对面的街面上就站着两个老头,就站在那里呆看 着谭癞子。谭癞子担心建奴,本就心情烦躁,两个老头很是碍眼,他朝那边骂道,“看啥看,你知道谭爷是谁么你就看,你满安庆问问去,满徐州问问去,你惹得起谭爷么… …” 两个老头木讷的站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谭癞子骂得无趣,又转向杨光第。 “来时那远哨队的鲁队长说,游骑兵可以过河去北直隶打探。”谭癞子舔舔嘴唇,“杨小弟你老实跟堡长说,那建奴来了没?” “来了,就在河对面,都是鞑子兵。”杨光第指指河对面,“昨日第一司游骑哨探,见到了一伙。” “你看着辫子了?”谭癞子紧张的道,“是不是果真凶神恶煞,比牛马还高壮。” “那倒没有,一伙有几十个,都行走在一起,周遭没啥躲藏处,那些游骑没敢动手。” “动手?”谭癞子脸色一变,“动手作甚,你不知那鞑子都是恶鬼一般……你说那伙离这里还有多远?” “就在河对面五六里远。” “还隔着河呢。”谭癞子神情顿时一松,“那些鞑子运气好,没让谭爷遇上。” 杨光第又接道,“河面冻上了。” 谭癞子啊一声大叫,这里是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