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奔来的骑兵中不停有人落马,陈如烈认出那些是亲兵的塘马,他们所用的骑乘马不耐冲刺,远远落在后面,与追击的流寇马兵混杂一起,在高速奔跑的同时胡乱对砍,那些塘马缺乏战斗训练,基本都被砍落马下。
混乱中他们几乎同时到达街口,大道上已经堵满了守备营的坐骑,马匹不需主人控制,自发的降低了速度,直到最后停止下来。
守备营的塘马和流寇纷纷下马,就在街口互相打斗起来,寇群中有人大声叫喊,招呼后续马兵,成群结队的马兵将马留在街外,挥舞着兵刃冲来。
“塘马往里退!”陈如烈大声喊着,声音都淹没在周围的人喊马嘶之中。
街口仅有的一处二楼窗口,占据了阵位的骑兵纷纷取弓射箭,依然不能阻止那些马兵接近,退路被截断的马兵状如疯狂,扑到街口对着面前的马匹乱砍乱杀,被攻击的马匹浑身浴血拼命挣扎,嘶鸣中几乎要直立而起,头部又被马缰牵扯,在其他马匹的对抗之下,纷纷被束缚在原地,其余马匹受惊之下想要远离受攻击的马,将马缰崩得笔直,引得其他马匹在原地跳跃。
外围连接的马匹在流寇的攻击下陆续倒地,拖倒了其他同类,马类强大的生命力增加了他们的痛苦,满地铺满挣扎的马匹,扭动的身体和乱蹬的四蹄让街道充满危险。
一些心急的流寇不顾危险,直接冲入街道,沿着边缘要从缝隙间逃命,马匹间还有些守备营士兵,双方在街中相遇就互相砍杀,使得混乱更为加剧。
街口一时间喊杀震天,马群受到惊吓又无法逃离,满街的马都在躁动,到处是扭动的马头,马身撞击着周围的门市,不时将屋檐上的瓦片振落。
陈如烈在马镫上朝外边扔出一把飞斧,纷乱中也不知打没打中,他周围的马匹突然开始冲撞,他的腿被卡在两匹马之间,脚在马镫中取不出来,身边的马剧烈的跃动,不时有马匹扬起前蹄,几次擦过陈如烈的手臂,身处这些狂暴的庞大动物间,陈如烈感觉到了惧怕。
顾不得再去看流寇,惊恐中的陈如烈丢下手中的腰刀,双手抓住马鞍伏在马背上,减少被撞击的可能,身下的马匹激烈的挣扎,与其他两匹相连的马对抗,随着它的扭动,马身与其他马不停相撞。
陈如烈乘着它的一次移动,将脚从蹬中抽出,在马背上平平的抬起,就像在飞行一样,坐骑原地跃动,陈如烈便如在一艘颠簸的船上。
此时侧面一匹马突然朝后猛力后蹬,正中陈如烈坐骑的腹部,坐骑惨嘶一声,往侧面退后两步,马头再次被其他两名同类拉扯,顿时又停止下来,在极速冲刺后已经筋疲力尽的马遭遇这次重击,轰然倒在地上,将其他两马的脑袋也扯向地面。
陈如烈摔得晕头转向,刚回过神来,就看到一只马蹄迎面而来,连忙在地上一滚,刚好躲在另一匹马的身下,赶紧起身蹲好,抓住两侧垂下的马镫,随着马身转动,靠着这匹马的身体掩护,躲避周围的冲撞。
赶到猛虎桥之后,他没有参加任何战斗,却累得满头大汗筋疲力尽,周围到处都是马脚,外边是人马惨烈的叫喊,陈如烈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凭着本能跟随那马的移动,那马每跃动一次,马腹就向下撞击陈如烈的脑袋。
陈如烈从未经历过如此混乱的局面,不由后悔为啥要把马匹相连,此时一双人腿突然出现在他的右侧,陈如烈一个激灵,是蓝色的裤子,脚下踩着布鞋,还有一把腰刀的半截,守备营没有这样穿的,肯定是流寇。
那双腿停停走走,小心的避让着马匹,他的注意力全在马上,根本没看到下面还有一个人。
再一次马身的撞击后,陈如烈蓦然发觉已经到了街边,从马腹下一望,那流寇正站在铺面的门口,这是脱离马群的最佳机会。
陈如烈顾不得多想,松开马镫窜出马腹,朝着那流寇猛扑过去,流寇猝不及防,被陈如烈抱腰撞入门市之中,后腰猛撞在一张桌面上。
那流寇高声惨叫,腰刀也跌落地上,两人随即滚在地上,陈如烈乘着流寇负伤,坐在流寇身上死命卡对方的脖子,脖颈上满是汗水,陈如烈一时竟无法卡死,流寇拼命挣扎着,将双手伸出顶住陈如烈的下巴,他的手臂比陈如烈强,逼迫陈如烈松开了卡脖的手。
陈如烈几次打开,那流寇又跟着顶上,两人气喘吁吁的搏斗着,陈如烈身上的锁子甲哗哗直响,外边人喊马嘶,大队流寇正在接近。
陈如烈心中焦急,脸被顶起看不到对方,两手张开抓在对方脸上,凭着触觉摸到了流寇的眼眶,指头用力扣了进去,接着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
身下传来惨烈的嚎叫,手掌跟着一阵剧痛,陈如烈压开流寇的手,只见那流寇用嘴咬着自己的拇指边缘。
手臂挥动着挣脱开后,那流寇眼中流血嚎叫着双手乱抓,陈如烈起身时被他抓住裤子,一时无法移动,他赶紧在旁边抓到一根条凳,朝着那流寇的面门连砸数下。
流寇面部血肉模糊松开手,再没有丝毫气息,陈如烈才满头大汗的坐到地上。
还不等他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