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耀和姚棐孙说说,让他们出面再找士绅捐助一些,但唐大人你是管钱粮的,捐助非是长久之法,钱粮终究还是要从衙门中出。此次守城时无粮,堂尊震怒也是情理之中,总要有些人受着,但必定不是唐大人,谁看着仓库,便是谁。”
唐为民舒一口气,桐城毕竟是守住了,仓库无粮也并非是从他这里开始,他估计杨尔铭动自己的可能也不大,听了庞雨如此说更加放心,看着城外淡淡道,“粮食没了,仓子责无旁贷,银库空了,库子难辞其咎。”
“兄弟我也是如此想的,之前的仓储便不说了,春节之前收了一次本色,补了进预备仓还不足一月,库存便不翼而飞,况且在下已经提前告知过他,当时已有流寇警讯。”
唐为民冷冷道,“有人既如此不识抬举,唐某也留不得他。”
两人谈话间,已经定了几个仓子的命运。几个仓库无粮的事情,一贯便是如此,在衙门中并非什么新鲜事,但遇到流寇入侵的大事,没人出来背锅是不可能的,唐为民要自保,自然就只能拿仓子开刀。
“那明日便请庞小弟带几个快手,与唐某一起再去巡查预备仓和常平仓。”
庞雨拱手道,“听唐大人调派。”
唐为民心中有事,匆匆跟庞雨拱手道别,庞雨在城楼上多站了片刻,城外满目疮痍,要想恢复到战前的繁华,不知要多少年之后了。
转身下了城楼,庞丁已经等在城梯处,他过来低声道,“少爷,方才庄朝正来说话,壮班共有三十四人要离开,战死的那些,衙门里拿不出银子,有几家的家眷在叶家老宅外边闹事。”
庞雨点点头,没有任何迟疑的道,“知道了,要离开的把月银结算给他们,毕竟帮着守了桐城,也是他们应得的。”
“可衙门中没有银子…”
“让刘掌柜调些银子,先结算给他们,战死的那些,给抚恤银子也是应当的,只是…应该衙门给付,这笔银钱不少,咱们有银子,但不便出面给,我再想想如何办,先把那些家眷安顿好,还有何事?”
“阮大铖的马车入城了,他请你去他宅中见面。”
庞雨没有多说,直接往阮大铖在城内的宅院走去,很快到了门前,那些家仆这次参与守城,都认得庞雨,直接领了他去书房。
阮大铖面色红润,见到庞雨哈哈一笑,大步走过来道,“老夫便说,有庞班头这等壮士在,桐城一定能守住,果不其然,庞班头主理城防,当是守城首功。”
庞雨拱手见礼,笑笑摇头道,“托阮先生的福,侥幸守住了,但损失也颇为惨重,有些愧对桐城乡亲。”
“庞小友不可妄自菲薄嘛。”
阮大铖两人分主客坐了,等到家仆上了茶水,书房中只剩下两人。
阮大铖正想问报功文书的事情,还在组织措辞的时候,岂知庞雨却先开口了。
“在下想请教阮先生一事。”
阮大铖耐心的道,“庞小友但说无妨,只要老夫知道的,必定言无不尽。”
“在下想当官,究竟是文官好还是武官好,各有什么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