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骑马的人从庐江方向而来,路上百姓一阵惊慌,纷纷往路边逃窜。
“放炮!放炮!快点打火折子。”
“等一下,才六个人,哎,你看是官兵的衣服。”
两人探头望去,那六个骑手果然有官兵的红色胖袄在里面。
两人的家就在路边,平时经常见到官方的驿传,很多都是这副打扮。
那六人也不理会百姓,一路往桐城而去。
那些百姓见没有危险,又纷纷回到路上。
“那放不放?”
“不放,不放,前面都没放炮,六人又不是大队,人家肯定是驿传的兵爷。”
两人停下动作,目送那六骑离开。
两人又开始唠嗑,山下官道上再没有骑马的人经过,却隔一段时间便有一辆马车驶过,间隔在逃难的百姓间,前后数十辆却丝毫未引起两人注意,这些马车路过两人值守的山脚,往桐城络绎而去。
六名骑手旁若无人的一路飞驰,道旁行人惊慌躲避,半刻钟之后他们便来到桐城城外。
城外的铺子都已关闭,一副冷清模样。
前方逃难的百姓甚多,紫来桥上十分拥挤,六人减缓速度,停在人群之外,前方桥上有一些手执刀枪的衙役,桥两头摆放着粗木所制的路障,只露出一个口子供人进出,桥中间站着几名衙役,对进入的百姓搜身和对口音,查验通过的人才能过桥。
百姓听得马蹄声,纷纷给他们让路,六骑来到路障前,几个手臂上绣着壮字的黑衣衙役守在路障之后。
中间那骑手喝道,“我等是兵部侦役,要入城传军情,快些让开。”
几个衙役听得一呆,他们最多就见过知县,突然听到兵部两个字,全都吓住了,那几人又面向凶悍,衙役不敢耽搁,连忙搬开路障,让那六个骑手通过。
六人过桥后,那领头骑手又对衙役道,“不准堵路,我等片刻即回,耽搁了要你们狗命。”
几个衙役唯唯诺诺的应了,那骑手回头见东作门关闭,顺着紫来街折往向阳门。
一路打量城墙,只见城头上连绵不断的悬帘,还有不少的木架和高灯间隔其中,间隙之中人影幢幢。
很快到了向阳门,因为持续有百姓逃难过来,城门依然开放着,门口有不少等待检查的百姓,附近还有些衙役,他们见几个骑手过来,有人伸出短矛拦住。
“我等是兵部侦骑,要去安庆府报军情,快些让开道路,我们要入城换马。”
满口的北方口音,那衙役也被兵部名头吓住,不敢质疑几人,连忙回道,“小的要先禀告堂尊。”
说话的骑手一俯身,挥起马鞭照头就打,周围百姓一阵惊叫,衙役猝不及防的挥手格挡,那马鞭绕过手臂,仍啪一声抽在他脸上,顿时一道血痕。
那衙役惨叫一声捂住脸,痛得蹲在地上。
周围百姓纷纷避开,让出通往城门的道路。
官兵一向给人的印象就这副德性,拿鞭子打人都算好的,谁都不敢招惹他们。
岂知后面一声呼喝,一群衙役手执腰刀短矛冲上前来,把六人团团围住,几人坐骑或是感受到危险,焦躁的不停转动,几人要一直控马才能保持在原地。
领头一个壮汉衙役过来骂道,“你姥姥的哪里来的丘八,桐城不是你们撒野地方。”
那打人骑手用鞭子指着他骂道,“狗役耽误了军情,你们可担待得起。”
“狗兵!老子啥都担得起,打了你怎地!”
那壮汉衙役骂完,操起一根哨棒就要打,旁边一个衙役连忙拉住他。
“兵部的人,姚队长打不得!”
那壮汉一挣,旁边又有衙役拉住,场中闹成一片,两个骑手抽出刀来,警惕的看着周围的衙役。
骑手这边中间一人喝住伴当,跳下马扶起地上那挨打的衙役。
他客气的对那衙役和壮汉道,“两位官差兄弟得罪了,我等确实要往安庆府禀告军情,也是心急了,得罪处还请海涵。”
众人见这个官兵和蔼,有人壮起胆子问道,“几位兵爷可知那流寇往哪里去了。”
那和蔼的骑手仍是客气的道,“各位不需担心,南京有兵过江,跟凤阳巡抚合兵一处,流寇攻破庐江后不敢逗留,已经往舒城和六安州去了,”那些百姓顿时一片欢呼,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去跟亲友商议回家。
那骑手又道,“我等就是要去安庆禀告王兵备,请他派兵追击流寇,务必要把流寇拖在六安州,等大军来剿灭。”
百姓纷纷叫好,还有人拿出包袱中的干粮分给那几个骑手,打人那个骑手也收了刀,还连连对百姓道谢。
壮汉犹自不平,对他们几人怒道,“那也不能打人,老子桐城壮班那么好打的!”
“这位官差体谅,军情如火,我等不敢耽搁。”
那领头的骑手看了看门洞,门内大街上也有一些衙役,还有不少拿短矛的百姓,一副刀光剑影的景象。
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