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血液都凝固, 顾齐晏往前一步，找到了搬家的人，询问道，“请问一下，这宅子卖了？”
“对。”
“为什么卖宅子？”顾齐晏问道。
“上一家的事，这我可不知道。”
“我知道。”另一个瘦小个子的，侧过身子，插嘴说道，“以前的宅子是财务司顾司长的，他去世了之后，家里人嫌北平生活太贵, 打算卖了房子，买个小房子住。”
顾齐晏原本的手里拎着一个小箱子, 箱子是他在津市买的，里面带着他给父亲买的礼物，因为知道这次离婚是自己自作主张, 特地买了礼物带给父亲赔罪。
此时啪嗒一声，箱子就坠落在地。“他去世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瘦小个子的人上下打量着顾齐晏，“先生您应该是个文化人, 北平人都晓得, 这可都登了报的。”
“是不是……有人害了他？”顾齐晏的手背上都迸现了青筋。
“要是有, 一定会上报纸的，没听说啊。”个子小的人说道，“先生, 我们还要搬东西，如果想要问，可以问一下邻里。具体的情形，我们又不识字，也不清楚。”
顾齐晏拎着小箱子，按道理父亲的葬礼他都错过了，实在是大不孝，但是想要知道父亲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邻居那里。
“是发了心病，太急了，人刚送上了小汽车，还没有走几步，就去了，就又把人拉回来了。”
“顾太太找了巡捕房的人，开了证明，发了讣告，也是我家那口子在报纸上看到的。”
“我还奇怪你怎么没有回来，哎，没等你回来就急急下葬了。”
在氤氲的红茶之中，顾齐晏艰难开口，“那您可知道，我母亲去了哪儿？”
“这就不知道了。”邻居说道，“不如你给本家打个电话，问问看状况。哎呦，好像是的，顾家其他人都没有过来。”
邻居一愣，忽然想到，是不是刘芸卖了房子跑了？
看了一眼顾齐晏，又觉得不大对，如果要是刘芸是后娘，那或许是会直接跑了，但是顾齐晏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对着心神大乱的顾齐晏说道，“你好生问一下，别一个妇道人家出了事了。毕竟，我平日里和顾太太打交道不多，也不大清楚。”
顾齐晏道了一声谢。
***
自从顾文正死了之后，苏玲珑把属于顾文正所有的资产都捞到了自己名下，足有十万大洋。
Y121看苏玲珑清点资产的模样，有些担心宿主要走邪路。
忍不住提醒她，【这样的自然死亡可以，但是宿主不能推动其他人的死亡。】
苏玲珑点点头，手指碰了玉佩，“这我自然知道。”
得到了这样的神奇玉佩，她自然不会干出剥夺人命的蠢事，“你看，我心中可想要和顾齐晏登报脱离关系，不也没有操作吗？就算是委托人再不喜顾文正，也不会想过杀他。”
而且刘芸因为后来儿子痴恋杜清微，把她抛在大陆，心里对顾齐晏有恨，也不至于到脱离关系那样的地步。
“看看顾齐晏如何？可从津市回来了？”
Y121听话地让苏玲珑看着。
从津市回来之后，顾齐晏的好日子彻底结束。
大学停了他的职，手里也没有多少钱，只能够居住在友人的四合院里，没有下人打理他的衣服，永远风度翩翩的顾教授，下颌上有乱须，眼下是淡淡的青色，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杜清微那里也终于和他做了了断。
一开始杜清微还有些舍不得，毕竟她在顾齐晏身上谋划花了太久的时间和精力。
等到看到顾齐晏白衬衣上洗不掉的黄色斑点，就下定了决心。
顾文正去世，刘芸卖了家里的全部财产不知所踪，她再跟着顾齐晏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嫁给这样的顾齐晏，难道给他洗衣服做饭？
那还不如笼络好大哥，一辈子孀居在家的强。
杜清微轻轻叹气。
申报的报道让她在梁家那边没了退路，顾齐晏现在也不是她的下家，那篇报道又阻止了她继续找下家。如何是好？
如果真的在家里一辈子，刘菲菲现在是跟她好，但是今后她有了孩子，可还会愿意？
唯一让她心中稍安的是，杜蘅芷也离了婚，刘菲菲现在更厌恶杜蘅芷，让她心中平衡。
***
这个任务苏玲珑原本是准备打通各方资源，活络手里的人脉，然后带着离了婚的杜蘅芷发家致富，顺便给她找个好对象。
至于说顾齐晏和杜清微那里，没事扯一扯两人后退就好。
顾文正一死，顾齐晏更是直接不在北平，给了她极大的便利。
拿走了顾文正全部的钱财，顾齐晏没有了生活来源，杜清微怎么可能还会选择顾齐晏？
至于说杜蘅芷那里，苏玲珑就没有明面上的指导，只在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