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明军再度行动,炮声阵阵响了起来,从整个东段城墙发起了全线猛攻,但是仔细观察,明军只是集中火炮轰击城墙,全军呐喊,实际上没什么人冲上前,明显是佯攻。 “总司令,那些洞里的龟孙子钻出来了!” 二瓤看到数十人撒腿往回跑,连忙回头道。 “明军必然在洞里装了火药,快,退下去!” 李信疾呼。 在城墙东北拐角段的数百将士,立刻列队,跑步下城,还有人退向两边,这一段城墙因底下有大洞存在,白天就把火炮移走了,此时人员散开倒也方便。 全军退出了数十丈,不片刻,只听得震天动地一声巨响,至少有数万斤的火药炸了开来,城墙当场被崩掉了一角,紧接着,明军数十门红夷大炮集中轰击坍塌的地方,也有些炮打上城头,城垛一个一个被轰碎,城砖一片片的坍塌,很快形成了一个缺口。 刹那间,火炮又向缺口两边轰击,把缺口逐渐扩大。 缩在后面的张鼐不由怪叫一声:“俺的娘,黄得功确是做了充足准备,还亏得李公子早料到了,否则就这一下,至少要被炸死几百人。” 慧梅慧英则是呆呆的看着前方,闯军与官军作战,向来是运动战,极少打阵地战,今见着官军几十门红夷大炮齐发的壮观场面,心里都有些不安,不禁看向了李信。 其实不止她俩,很多革命军战士的意志也有些消沉,在火器面前,血肉之驱是如此的脆弱。 李信顿时锐目一扫,喝道:“怕了是不是?说实话,我也怕,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几十门火炮同时轰击,但红夷大炮有射击极限,况且他的炮还没我们打的远,等明军冲上来,再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同时,我更害怕我们挡不住明军的冲击,但是害怕是每个人很正常的表现,只要经历的多,就会习以为常,请大家放心,今天我李信就站在这里,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何虎跟着大喊。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全军齐呼三遍之后,又唱起了当兵的人,声音高亢整齐,全军士气陡然上了个台阶。 高一功等几人骇然相互看了看,对李信的手段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都觉得这种激励士气的方法非常实用,回到闯军后可以向李自成建议。 张鼐又小声:“一功叔,李公子说他的炮比官军打的远,他凭什么说这种话?” “这……” 高一功看了眼高桂英,含糊道:“改日我问问大姐。” 炮击仍在持续,城墙垮塌的范围越来越大,黄得功等人都在观看着这壮观的景象,尤其是张太监,不停的叫好,还向左右不厌其烦的吩咐:“待会儿进了城,一定要活捉李信,咱家要亲手阉了他!” 众人均是暗暗好笑,张太监给勒索了几十万两银子,成了执念。 韩文镜谀笑道:“张公公,我若是李信,城破时就该自尽,免得落张公公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太监哼道:“韩太守,本督监有那么狠毒么?” “这……” 韩文镜给噎的一脸尴尬,心里暗哼一声,阉人到底是阉人。 史可法半点都不同情韩文镜,只是摇摇头道:“李信是个人才,可惜走上了邪路,黄镇台,若有机会活捉他的话,可否让本部院劝一劝他?” “便依漕抚!” 黄得功还是很敬重史可法的,点了点头,就向前望去,见着差不多了,猛一挥手。 五六千明军直接向缺口冲去,排的是火枪兵加弓箭手与骑兵混编队形,火枪兵与弓箭手在前,骑兵紧随其后,步兵每隔五人之间留有空隙供骑兵冲锋。 喊杀声越来越近,李信的面色也越发的沉凝,伏于一片砖瓦后方的高桂英眉头微皱:“黄得功果然是名将,李公子你看,明军以步兵逼上,逼迫我方的火枪兵与之相互放枪,再利用填子弹的时间差,由骑兵发起冲锋,倘若我们并没有布置兵力,说不定就被他直接冲进来了。” 红娘子接过来道:“桂英姐说的对,不过黄得功恐怕料不到我们早有准备,火炮正等着他呢。” 高桂英抿嘴一笑。 明军越来越近,还剩下三四十步的时候,枪声大作,战场上满是青烟,随即震天的马蹄声暴响,骑兵一窝蜂的从预留的空隙中钻了出去,每个人都是一副争先恐后的模样。 李信向后猛一挥手。 有亲卫挥出旗帜。 “砰砰砰~~” 早已预备好的佛郎机炮开火,把一簇簇的弹子打向城墙的豁口处,这可是飞来横祸,明军的骑兵,与攀爬向豁口两侧的步兵措手不及,惨叫连声,攻近缺口的官军非死即伤。 这一轮打击让革命军士气大振,两边未炸塌城墙上的战士纷纷涌来,向缺口扔下砖石,或者火药包与木箱雷,第一批攻上来的官军变作一条条尸体滚了下去,第二批又上来,依着残垣断壁,向两边放枪,但是在散弹的一轮轮打击之下,又滚了下去,接着第三批攻了上来。 黄得功等人紧张的观看攻城,等待将士们攻进城去,可是看到的,只是官军一片片的倒在缺口下边,有的人还没有完全死去,痛苦的挣扎。 “开炮啊,开炮啊!” 张太监急的大喊。 黄得功挥了挥手,明军的红夷大炮再次轰鸣,炮弹越过城墙,打入城里,看似压制住了革命军的佛郎机炮,呐喊声也随之大作,许多人一面冲一面喊:“攻进去啦!攻进去啦!灌呀!灌呀!” 眼看着步兵冲上了缺口,骑兵再一次作好了准备,人人都以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