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县! 虽然天色已经漆黑,冬夜也异常的寒冷,但闯军上下都洋溢着一股骚动的气息,毕竟洛宁到手了,洛阳还远么? 闯军十来万人对洛阳望眼欲穿,每每想到福王那天下第一富藩的美名与难以计数的财富,很多人就激动的难以自抑! 李自成也在县衙,陪着他新娶的夫人王小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从表情来看,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派往洛阳的探子已经去了有三天,一俟传回消息,他将挥全军进攻洛阳,他也有信心一战而克之。 “姐夫,姐夫!” 这时,高一功、李过、袁宗第、刘宗敏与牛金星匆匆奔了进来,姐夫正是高一功喊的。 王小姐顿时秀眉一皱,现出了不悦之色,事实上老八队看她也不顺眼,到现在还认高桂英,并不认她。 “哦?” 李自成站了起来,并摆了摆手,示意王小姐退下,不过她并未退去,只是稍稍后移了几步,观察着那群粗豪大汉。 李自成懒的管她,问道:“可是有了洛阳的消息。” “娘的!” 刘宗敏突然大骂:“大哥,我们来晚了,福王不知被哪个狗种捷足先登了啊!” “什么?” 李自成面色大变! 他就是冲着福王来的啊,没了福王的钱粮,他拿什么养手底的十来万军,又怎么整肃军纪,把军权集中起来? “义父,定然是那李信狗贼先一步劫了福王,老子说他娘的,怎么出了邓州就不见影子,原来是悄悄跑去洛阳截咱们的胡,当时在朱连山就不该放过他!” 李过也是气不过的大骂。 李自成眉心微拧,他现在最反感别人在他面前自称老子,尤其李过,是他的义子啊,但眼下还不能计较,只是问道:“何以见得是李信所为?洛阳城到底有什么消息?” 李过仍是余怒未消的说道:“不是李信还能有谁,革左四营在大别山安了家,难道是张献忠或曹操插了翅膀飞过来?” “诶~~大侄莫要急躁!” 高一功摆了摆手,便道:“姐夫,据探马得到的消息,洛阳城上至吕维棋、王胤昌与王绍禹,下至各营守军全都不见了,而福王府大门紧闭,一连数日不见人出宫,于是弟兄们冒险趁夜翻墙进去,宫里空无一人啊,财宝、布帛和粮食都没了影子,后来弟兄们发现花园里的土有翻过的痕迹,于是挖开,俺的娘,地底埋的全是尸体,有太监、有王府护卫,还有些官军,足足上千具啊,真他娘的狠!” “咝~~”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这越听越是毛骨耸然,但更可怕的是,居然干的神不知鬼不觉。 李自成也确认是李信的手脚,沉声问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凭他手下千把乌合之众,百来条枪,一门炮都没有,怎么能攻破洛阳,还没风声透出?” 众人大眼瞪小眼。 牛金星拱手道:“闯王,学生以为,李信多半是分批分次把人手遣入洛阳,再找机会摸入王府大杀一通,王府护士是什么德性不用学生多说,在有心算无算之下,或能得手,然后他挟持福王,回头假传命令,把洛阳的官吏诱入宫中一网打尽。” 这猜测,基本上契合当时的情况,众人想了想,也纷纷认同,刘宗敏便是不愤道:“你们读书人果然是毒,动笔的比咱们动刀子的更狠!” 牛金星不以为意,叹道:“刘将军此言差矣,哪怕有了定计,但换了别人去做这事,稍有差池便是大祸临头,这李公子就是韩信啊,只恨当时学生没在邓州,否则定要与之长谈,将其留下,助闯王成就大业。” 李自成心里,也有了些悔意,如众人的猜测属实,那李信的手段连他都叹为观止,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毕竟翻脸了,开弓没了回头箭,而且他的妻女落在李信手上,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异奇耻大辱,于是问道:“福王的财富既被他劫掠一空,那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袁宗第嚷嚷道:“自然是打听那狗贼的去向,劫了他,顺道把大嫂救回来!” 王小姐一听这话,玉面微寒,一丝恨意浮现心头。 自她给李自成做了填房以来,老八队几乎没人尊敬她,看她的眼神,如看李自成的小妾,令她愤恨不己,毕竟她王家也是商洛山的大户,当年李自成走投无路,缺衣少食,是自家给他钱粮,帮他渡过难关,还把自己嫁给他做填房,那时的老八队,个个笑容满面,如今有了起色,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她不至于表现出不快,只是暗暗把这笔帐记在了心里! “不妥!” 高一功连忙拦住:“当日咱们就是投鼠忌器才退了兵,要是再去打他,他把大嫂和兰芝推出来怎么办?这狗贼根本不讲江湖规矩!” 牛金星也道:“闯王,李信确实不能小觑,当初他凭着千余乌合之众就能挡住老八队,而今以他的手段,多半已收编了洛阳官军,他有钱有粮,有枪有炮,再去攻他怕是未必能成,学生的意思是,先打听夫人的消息,一俟有准信传来,再着精干好手偷偷营救,同时,趁着消息尚未散开,应速进军洛阳,福王没了,洛阳不是还有大户么?多吃几个大户,未必逊于福王。” “嗯~~” 李自成捋着稀疏的胡须,问道:“洛阳有何风声?” 李过道:“洛阳人倒是没发现福王的异常,只是官府、守军一齐失踪,已经有各种风言风语开始流传,有说是王胤昌和王绍禹等狗官遭了天谴,被天兵天将在一个风雨之夜捉拿上天,还有说朝庭有密旨,洛阳官军离城剿我,总之,什么说法都有,洛阳城的气氛也较为恐慌,开始有富户挟家出逃。” “好,明日一早,速向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