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鹏在上海算是慢慢落脚了,发了工资自然要跟家里面报备一番,顺道给自己妈说说给蓓蓓打了生活费,家里面就不用再打了,叮嘱着爸妈在屋里头要好好照看自己。蓓蓓亦在学校认认真真地复读,身体基本情况很稳定,月考的成绩亦是很不错,按道理娃娃们都好,老人们在家里面亦不错。
怎奈煤矿就是个高危行业,一不留神就出了事故,没把人吓死。不是别人,恰恰就是王建军,社会发展快了,煤矿井底机械化已经普及了,蹦蹦车、皮带轮、打桩机一代一代的升级,劳力减少了不少,可这机械的运营本身就存在着安全隐患,让人防不胜防。
王建军已经连着上了十多天的夜班,眼瞅着这是最后一个夜班了,上班之前还给自己媳妇兰萍说着,明天早上不用给他做饭了,他准备到西故吃碗羊肉泡馍。可这泡馍没吃上,偏偏进了医院,在鬼门关打了很长时间的转转。
晚上睡觉,兰萍做的梦就不好,早上起来心里面就贼贼的,干啥都没有劲头,索性到邻家去转转门子,諞上几句闲话算是散散心。刚说回来了要做饭,村东头的峰峰骑个摩托,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峰峰跟王建军在王山的同一个煤矿上上班,看着他来了,兰萍没多想,还以为过来串门子来了。
“峰峰,建军还没有回来哩,说是今早上到西故吃顿羊肉才回来哩。”兰萍笑着说话,瞅着峰峰喊着话。
“吃羊肉吃啥哩,兰萍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到县医院去,建军出大事了,赶紧的……”峰峰听见兰萍说这话,往常都要开上几句玩笑,这点事他哪有心思开涮,赶紧催促着说话。
“出事了,啥事?咋啦些?人现在怎么样?”一听这话,武兰萍脸色变的严肃起来,着急起来都不知道要弄些啥,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比较严重,皮带轮断了,打到太阳穴附近,人现在昏迷着呢,还在急诊室。对啦,你也不要收拾东西啦,门锁了就跟着赶紧走,形势不好。“瞅着武兰萍这模样,峰峰索性也不叫收拾啥了,人只要到现场就好了。
“对,对,对,走……走……走……”
兰萍没有磨蹭,换了双鞋,锁了门就跟着峰峰一道出了门。公交车在村子里头难坐,坐着摩托直接去了西故,打了个出租车就朝着县里去了。二十分钟的车程转眼间就到了县医院,啥地方都没有去,直接去了医院的急诊室,王建军还在里面抢救呢。
“这是?”急诊室前一个看起来肥头大耳,身材又魁梧的男,腰间夹个皮包,瞅着峰峰带着个女的来了,赶紧问这话。
“刘矿长,这是王建军的媳妇,现在人咋样子?”峰峰回着话,心里面也担心着王建军,追问着。
“人还在里面抢救着,形势不明朗。”
“兰萍,这是我外井上的矿长刘三钊。”峰峰听着这,给兰萍介绍着眼前的人。
这点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人情世故,兰萍的心里头就着急着自己的老汉,家里面就自己一个人,屋里头的外些个跟建军有关系的亲势又不招嘴,两个娃亦没有在屋里头,单枪匹马地很是无助,要是有个好歹事情该咋样子办,眼睛立马红了一圈。
约莫着一个多钟头过去了,急诊室的灯才变了眼色,门缓缓地推开,有一个兵船慢慢地推了出来,王建军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消瘦的身躯蜷缩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是那样的单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非常地惨白。
“医生,我这人现在咋样子啦?人啥时候能醒。”武兰萍看着眼前的老汉,心里面跟刀割一样,拉着出来的医生就问着话。
“能抢救过来实属不易,你们家属最好有个心里准备,这人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的意志力,也可能就这么给去啦。现在我会将病人那排在重症监护室,啥时候醒来我也不清楚,得要观察一阵才能知道。”刚刚下了手术台的抢救大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咕哝着说话,“太阳穴受创,面不撞击明显,颅内尚未见明显出血,耐心等待吧。”
“啥?人也可能就这么去啦。不,医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外人呀,家里头的顶梁柱可不能没了他呀……”武兰萍心里面很是触动,听着医生说得外话,哪里能冷静下来,扯着医生的衣服喊着话。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凡事得要有一个过程,伤患的性命我们是抢救过来了,后面的事情就看他的个人意愿啦……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瞅着兰萍如此模样,峰峰能理解她外般原因,上前拉住了,劝说着:“手松开,不要难为人家大夫,建军这不是抢救过来了,他屁股后面还有你娘们三个哩,肯定能想过来的。”
听着这话,兰萍才缓缓地放开了大夫的衣服,怔怔地靠着墙,缓了好一阵才追着建军的病床去啦。重症监护室里面就他一张病床,四道处都封闭着,出了护士跟医生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去,就连家属兰萍要进去也需要护士陪同。兰萍不敢看建军,一看心里头就难受,在外头缓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叫护士带着她进去了。
“姨,你要跟叔说话就赶紧说,时间很短。”带兰萍进来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