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们知道养贵得了肝癌,心里头都难过得很,几个女子一夜都没有合眼,老大玉玲干早上起来就骑着车子朝器休去了,老四如萍送儿子凯凯上学后带着碎女子珠珠上器休来了,老三兰萍屋里头要照看五个娃实在走不开,心里头着急得怕怕,喊着建军下班的时候赶紧看看去,有啥情况了赶紧回来给自己说。
这节骨眼上,人人都知道养贵的日子不长了,可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受难过那是绝对办不到的,至于这场跟病魔战争的日子有多长没有人知道,眼下唯一能做得事情就是稳住家里面的一切,想办法筹钱,钱准备好了到时候走到哪一步了再说。
养贵有两个儿子,友群跟群娃弟兄两个,四个女子玉玲、金玲、兰萍、如萍,农村人的观念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女子结了婚就要过她自己的日子,娘家的事物就要量力而行,养儿防老念叨着就是儿子们承担着赡养老人的主要任务,只要是碰到爸妈的事情,儿子永远有决定的权力。
群娃是家里面最小的儿子,结婚不久养贵就找人分了家,老大友群管他,老碎群娃管竹叶,瞅着这个来的话养贵这次病了大头都扛在了友群的身上,其他姊妹一伙子尽心就成啦。友群人已经在医院呆着了,上头屋里就只有媳妇建芳跟娃武刚两个人,养贵的事情肯定是拿不了大主意,兄弟群娃虽说是儿子,可终究年龄还小,还得要老大拿事情。
武玉玲身为家里面的长女,倒不在乎村里面外些弯弯绕绕的,自己爸养贵在医院里面遭罪,恨不得替爸受外难过去,谁还惦记外女子不女子的事。念着昨天杨书理把事情说得不是很地道,早早上来看姊妹一伙子该咋样子把任务摊派下去,到下午五点左右的工夫王建军下了班也来了,人都凑齐了,家庭会议顺势而开了。
“长话短说,昨个书理都跟咱一个个把爸的病情说清楚了,大白话就是人不行啦,不过这还是有个过程的。去医院之前都见过爸疼起来是多么艰难的事情,现在在医院里面可以说就是让爸稍微舒服一些,要是好的话还能多活几天,不好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没人了,这个心里准备都要有。现在爸还不知道自己得的啥病,自然也没有打算给他说,安安宁宁地想让他渡过这为数不长的日子。暂时性叫在旱井医院住着,后期要是旱井医院控制不住病情了,搞不好咋还要转到西安外大医院去,所以提前我们就要准备好钱。”武玉玲看着姊妹一伙子一家至少有一个代表,心里头琢磨了半天,还是领头说话了。
“知道,姐,昨个书理哥说了这事情,我心里头都有数哩。爸跟妈两口子把咱姊妹六个拉扯大着实不容易,这还没有享过福就得了这瞎瞎病。病要看,哪怕只能让爸多活一天都成,砸锅卖铁也要治病。”武群娃接着话说,顺势从口袋里面暗处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递了过去,若有所思地说着话,“我这暂时能拿出来三千多元,先交过来给爸交上医药费,后头的再想办法。”
“好,给你记上。你其他人根据情况,大姐我才跟晓军娃结了婚,再你仲启过没有啥收入,手里头能拿出来得不多,想办法先倒了两千元,今天也带来了。”接过群娃的钱,武金玲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老布手绢,拆开了数了一下,扔到了炕中间,言语之中多少有些无奈。
“多少都成,一家人一个情况,你有心就成啦,不在乎多少,你爸都理解的。”看着娃娃们脸上的眼色都不是很好,竹叶站了出来说着缓和的话,“老三兰萍屋里头折腾了一翻,娃日子也不宽裕,老四如萍也没有多少,你有多大的力气出多大得劲,谁都不会话得。”
“对的,这节骨眼上那还计较外么多,尽心就成。我的日子稍微好一些,我跟金玲暂时拿个四千块钱出来,上来的时候我从信用社取了钱,没打动,希望能排上用场,给我爸减轻些痛苦。”话转转转就到杨书理跟前来来了,他张开自己的手提袋,缓缓地掏出来一个报纸裹的东西,淡淡地说着话。
“我没有多余的,也先拿两千元,不过我刚从井上回来,身上没装,明天上来拿上。”老二过了就是老三了,王建军坐在板凳上思量了半天,这屋里头没有啥存钱,可碰到这事情上了绝对不能含糊,先顶过这当风口。
老四如萍没有犹豫,看着姊妹一伙子都是卯着劲,她也没有怂瞎,跟着说,“我也拿两千元,明个送上来。”
见着这阵势,竹叶心里头既高兴又难过,娃娃们平时过得啥日子,哪个过得好,哪个过得不好,这回为这跟养贵看病凑钱也都是迈力了,可这往后的日子该咋样子过,不由地眼泪流下来了,弱弱地说着话,“你的心意妈替你爸收下了,这日子长短都还不知道,我这手里头还有些钱,到时候也算到里面去。你们都不要争纠,钱是你爸挣的,他到用钱的时候了,该出这一笔的。”
“妈……”
“你都不要说话,我心里头啥都清白,你爸病了这是他的栽车,你娃娃们跟着受累。可你一个个都是有家有室,拖家带口的人,该咋样子过你的日子就咋样子过,要不然你爸知道了心里头会更不好受的。再说了这看病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长短,书理,你对外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