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窑里头都没有动静,鲁秋菊看着建军娃难受的样子,心里头实在忍不住,索性放下手里头的擀面杖走了过来。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气,顺手将桌子上的碟子跟碗朝着建军所在的方向掀了掀。
顺势鲁秋菊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缓缓地说着话:“建军,赶紧吃,天大的事情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再说了你这不是没有啥事,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吗?我娃赶紧吃,瞧瞧你这段时间都瘦成皮包骨头了,吃吃吃,再不要迟了。”
“哎……”王建军听着这话,想要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了。
“对啦,对啦,先吃上口饭,有啥事情你慢慢地说。”见着这般模样,王春生接话说着,“建军,你赶紧吃饭,吃完了咱再说。”
“嗯。”
王建军没有多说话,端着碗稀里糊涂地喝了一碗稀饭,吃了一个馍,整个人才缓过神来。他看着对面的王春生,眼眶里面不由地红了,若有所思地说着话:“伯、大妈,你说这事情咋能叫人接受哩,我爸我妈咋能这样子对我,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可偏偏为何是他们。”
“啥?你爸你妈?”一旁的鲁秋菊听着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面明白建军娃说话的意思,可又不由地问着。
“嗯,我爸我妈到计生办举报兰萍怀孕的事情,给谁说谁会相信这种事情,咋村里头哪一家的老人不是想着法的帮着隐瞒,破天荒地就是我屋了。先前兰萍就叮嘱我不要跟老人说,不要跟老人说,都怪我心里面你觉得是自家的老人才弄成了这种蠢事,都怪我。之前所有的种种我都忍了,忍了,可这一次实在……”王建军接着话说着,虽然一直强忍着心里面的苦,可那钻心的疼始终没有扛住,眼泪跟糖豆一样滚落了下来。男子汉大丈夫,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眼泪他忍了很长时间了,这会子落了下来心里面果然宽松了不少。
“哎,这事情你爸你妈咋能干出来,丧良心都不怕遭天谴,这新生跟幻樱干出这样子的事情着实让人恶心怕怕。”鲁秋菊心里面也着气来着,嘴里面嘟囔着。
“建军,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你爸跟你妈事情做得不对,他两个输理,过多的追究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事到如今,还是安顿好兰萍才好,你爸你妈的思想工作伯厚着脸皮再去说一说,只要他两个不在嗖嗖,上头的人动作就会迟缓,我们喘息的机会就多。”王春生半天没有吭气,说句实话他心里头也不好受,辛辛苦苦养大的兄弟竟然变成这般丧心病狂的人,竟然朝着亲孙子下手,可以说从伦理上是泯灭人性的。此时自己的状况已经这般,更何况建军被如此背叛,娃的苦不比他少,然而事情总要用于面对,不好的事情总要过去的。
“对,对,叫你伯过去好好跟你爸妈说说,干得这事情太不像话了。”鲁秋菊顺着话说着。
建军点着头,没有多说,依旧把头埋得低低的,长长地叹着气。
“你这娃,年纪轻轻地叹啥气。”见着这样子,王春生打断话念叨着,“这屋里头你爸你妈不管,有啥事情伯给你跑,西故我还认识几个人,叫稍微放宽一些的还是没问题的。”
“哎,伯、大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我妈现在变得我都不敢认了,先前的时候我还自欺欺人的说服着自己,可如今被咣当地给了一巴掌,我这心里头难……再说,先前因着我的事情,我爸我妈都对你两个有意见了,这事情恐怕你过去说也没有啥用,搞不好还把关系越弄越糟糕。”王建军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头,看着王春生跟鲁秋菊,脸上的表情非常沉重,说话的语气更是充满了无奈,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点生的希望。
“咋啦,他要是逊伯就逊伯,不怕,你爸他还要人我这个个,自然会听我的话,否则我没有他外个兄弟也成,就当我从小养了个怪物出来……”一听这话,王春生倒也明白,如今自己说话的分量早已经没有啥地位可言了,为了让建军娃心里头有些安慰,还是打肿脸充胖子。
王建海的媳妇芹菜默默地做着饭,半天了愣是没有吭一句,这饺子下锅了盛出来才招呼护着人吃饭,心里头都有事情,王春生、王建军、鲁秋菊都没有吃多少,意思意思都觉得肚子涨涨的。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王建军本来还要赶到井上去,可遇到这等子事倒还真没有状态了,跟王春生打了招呼,他出门朝东喊着井上的人捎话今天自己请假不上班了。
不上班就不上班了,王春生觉得建军娃今天的状况也该歇息,要不然井上那般危险的活干起来也真是操不完的心,等着娃回来父子两个一起朝着南头去了。
刚刚进了环门,王新生坐在炕棱畔一眼看到自己哥王春生来了,不成想跟建军一起进来了,心里面就感觉不会有啥好事情,挤眉弄眼地看着自己的婆娘徐幻樱,一个劲地示意着院子里头的情形。
“你这死老汉,你要说啥就说,挤眉弄眼地是要干什呢?”徐幻樱一时半会没有领会到王新生想说歇啥,瞅着那眉毛一耸一耸地,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打趣地问着话。
听见这话,王新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王春生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