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下说话吧,给你烟,自己卷哈……”王春生进了窑,从炕上的四方桌桌上拿了一层层卷烟递给新生,叮嘱着。 “我自己带着哩……哥(guo),早上我跟欢迎到潘家给建业外婚事订了,这不是前头建军还没有结,所以说放到来年再给老三拾掇。我过来看看,你给咱建军娃日子看好了没有,要是看好了,我准备这两天给人家送日子去,免得时间太赶了……”王新生接过卷烟,顺势朝着自己耳朵背后一搁,坐到门口的墩墩上,跟王春生諞闲传。 “奥,建军外日子呀,看好了看好了,准备早给你送去哩,这不是忙得腾不开手,每天这时候回来就觉得累不想动弹……你等着,我给你取……”王春生一听这话,手拍着自己的大腿,跟犯了啥打错一样,自责的要命。 “哥(guo),你看了几个日子呢,都是啥时候的呢?”王新生追问着,烟圈圈在半空中冒着,空中的蚊子被呛得不敢近身。 “看了三个日子,不过你给人家送的话,拿两个就成。现在都是阴历五月份了,日子都是后半年的,一个八月的、一个十月的、一个十一月的……看形势,你送个八月的跟十一月的就成了。八月初六、十一月二十,都是好日子,送过去叫人家挑一个……”王春生拿了一张红纸,递给王新生,念叨着。 “成,我看八月跟十一月两个日子都成,不过八月份正是忙人的时候,估摸器休人会选外十一月二十的日子……”接过红纸,王新生不免唠叨两句。 “对了,等建军结婚了,你跟幻樱真得要从南头搬回来吗?”话赶话赶到这里了,王春生没有忍住试探着问自家兄弟,“你不是先前跟人家器休应承地这事吗?再说了,你不也说过了年窑给建业结婚,奈你外事情准备咋弄哩些。” “啊……哎,好我哥(guo)哩,当初就不该从老桩子挪过去的,看看现在弄得这啥事情。幻樱给人家器休人说要搬哩,说句良心话我觉得估摸着肯定不成,倒时候肯定又让建军娃为难了,可我又能说个啥话哩些……”一听王春生问这事,王新生满脸的无奈,猛抽了几口烟,诉说着心里头的委屈。 “瞧瞧,你这事情弄成啥样子了,幻樱外以来心眼多,从小给建国、建业操惯心了,这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是为难老二。你说人家建军以结婚,器休人要是扛着叫你们搬出来,那得要多难看。眼瞅着都过了五十岁的人了,说话一点点都算话,以后叫这些后辈咋笑话。建军从十几岁开始就给你外屋里挣钱,到头来还不得安宁,你说说……新生,不是哥(guo)说你里,看看你外家当成啥样子了……”王春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兄弟这么多年来可以说窝窝囊囊,没有啥大事自己说了能算,言语之中充满了淡淡地叱责。 “哥(guo),你说的对,都是我这些年……哎……算了,都活了这多半辈子习惯了……”王新生不由地点着头,敲打敲打自己的烟袋,想要说些是啥又说不出来,看起来有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 “行啦,都这年头了,还能咋样子,照这样子过日子吧……娃娃们自然有他们自己的福气,你也不用太担心。”王春生见着自己说话重了,不过自己的兄弟是什么样得人他在清楚不过了,说得太多也无济于事,索性缓缓地安慰着。 “哎,是呀,娃娃们成家了,以后就各自奔前程去吧……” “对,老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一天天年龄大了,这很多事情都管不了,倒时候也懒得管了。新生,你这半年都不去南苑上瓮窑,不打算再去了吗?” “嗯,哥(guo)你也知道去年的工钱都没有发利索,这冷不丁地回来要去咋底下窑瓮窑也不是回事,都是乡里乡党的,你不要谁能成,再说这几天有其他地方的瓮窑叫我哩,我正筹思着要不要去呢。”王新生微微地点着头,怔怔地回应。 “那就好,你自己看着办就成……” 忽然间,门外头有了动静,听着声是自家嫂子跟娃们回来,进了门互相打了招呼,才知道改去了惠英家,娘们一伙伙坐了坐。王新生稍微呆了一会,外面的天也黑了,就没再留,出了门直接朝南头屋里去了。 这个点,建军娃从瓮窑上回来了,徐幻樱正在煮汤水,王新生刚才在村里头跟自家哥(guo)说了些话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舒服,可男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埋在心里头,进院子的时候就换了一张脸,乐呵乐呵地走了进去。 “爸(da),你这是到阿哒转去了,咋一脸高兴得样。”王建军正在雨棚底下洗手洗脸,见着有动静抬头一看是自家爸(da),看着那兴冲冲地模样,不由地问着。 “肯定是好事,刚才我去村里你伯(bei)家给你取日子了,看了三个日子,不过咋送两个,一个是阴历八月初六,一个是十一月二十,这两天我就准备跟你妈上器休送日子去,叫兰萍他屋里从这里头选上一个定下来,两边屋里头都好准备。”王新生从口袋里头拿出红纸,在半空中晃了晃,笑着回着话。 “新生,日子拿回来了,赶紧叫我看看……”徐幻樱听见外面有动静,从后窑走了前来,麻利地接过王新生手中的红纸看了起来,直接喊着话:“这日子送去,肯定会选十一月了,想都不要想。八月份人忙的跟鬼子一样,十一月人都闲下来来了,再说人家兰萍她嫂子估计要生到八月份哩……” “十一月就十一月,都挺好的,赶着年底办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