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年底,天慢慢暖和起来,又赶着集会,西故街道热闹得很,置办年货的人老不少。车子骑到大十字路口,兰萍下了车,养贵把车子放到路边的熟人处,没敢耽搁带着老三女子朝着约定的地方去啦。 何家饭馆是西故街上有名的老字号,养贵父女两人一顺溜就找到位置,在门口瞅了瞅,一眼就看到上次来屋里说媒的人杨三嫂,她旁边坐着个小伙子,两人正朝着门口招手打着招呼。 “武家大哥,哎吆这是兰萍,娃长得水灵得很,赶紧进来坐。”杨三嫂看见养贵直勾勾地站了起来,到门口迎着。 “大妹子,好!兰萍赶紧问人。”养贵点头应着,用手拽了拽兰萍的衣服,催促着。 “婶子,好。”相亲这事情,女娃娃脸皮就是薄,兰萍抬头一见对面的两个人害羞得很,怯怯地打着招呼。 身旁的建军跟了出来,顺势回着礼,不知道鼓起多大的勇气打着招呼:“叔,兰萍,里头坐,里头坐。” “对,对。”养贵迎合着。 四个人客客气气地算是打了个招呼,顺着杨三嫂指的位置走了过去,刚刚落座。服务员一见来人了,立马拿着菜单过来推荐了,“你们四位,这是菜单,看看想吃些啥,跟我说就成?” “想吃啥随便点,别客气,好不容易才见个面的。”杨三嫂拿过菜单递给养贵,笑脸相迎地说着话。 “在屋里吃得饱饱的,肚子不饥,还是你来点吧。”养贵没有接菜单,推辞了。 “看兰萍娃吃啥里,来来,兰萍你想吃啥随便点哈。”见这阵仗,杨三嫂顺势把菜单递给兰萍,套近乎地说着话。 “婶子,随便,啥都行,刚在屋吃了饭。”兰萍亦没有接茬,头压得有些低,多少都不好意思。 “哎呀呀,瞧瞧都客气地不行,是这,都是刚吃了饭来的,那咋就来几盘凉菜,一边吃着一边谈。”杨三嫂隐隐地感觉到事情似乎进行地不顺利,索性自己说了话,圆个场子。她三下五除二念叨了几个菜名,一旁的点单的记下了,才退了下去。 半晌建军都不知道咋开口,一直看着坐在对面的兰萍,偶尔傻傻得笑着应景。红色的衣裳衬着兰萍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人好看极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会放电,王建军心里面挺开心的,想着要是真得娶了这姑娘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他知道自己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早前在屋里自家妈已经打过预防针不能紧张,要不然这事情铁定要黄啦,害怕出现这尬尴地局面,刻意说着短话。 一旁的杨三嫂跟养贵搭着说话,想从这老人身上下手,可旁边的两个娃带说不说的,真得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索性点的菜都上来了,一轮招呼吃菜,局面缓和了很多,她知道自己该想点办法让两个娃搭上话,否则自己都白忙活。 放下手中的筷子,杨三嫂用左手在建军的肩膀上拍了拍,打趣说着话:“建军,你看婶子给你瞅了这么一个水灵的姑娘,你再不抓住机会,回头可没有后悔药呀。” 或许王建军在心里面挣扎了很长时间,一直琢磨该跟着姑娘聊些啥,迟迟不敢迈开第一步。这会被杨三嫂一激人瞬间变得活倒起来,叔长叔短的叫着,时不时给兰萍递个菜,倒个水的,殷勤得很。 说实话,兰萍心里面亦觉得神奇,上次在二姐家得门廊上碰到这王建军的时候,明明黑得要命,说话结巴子,满眼都看不上。不知道为何,今天眼前的王建军似乎像变了一个人,穿着浅颜色的外套,一米七几的个头,梳个大背头,五官看起来还不错,尤其是那眼睫毛长的要命,脸上的肤色稍微有点黑,可整个人看起挺养眼的。静静地坐着,兰萍想着难道因着先前自己跟高志刚订啦,心里面没在想着其他人,二姐一说就抵触才不愿意的。 “兰萍,你想啥呢,咋不说话啦,也不吃东西里……”见着兰萍不太咋说话,王建军的心里面慌慌得,他先前听三汉伯(bei)说这姑娘挺爱说话的,难道她没有看上自己。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自己再不豁出去,恐怕真得要黄啦,破天荒地看着兰萍喊着话。 “啊……没想啥……吃饱啦……”兰萍见着王建军说话里,猛地抬起头,害羞地回应。 “得是凉菜你不爱吃,你等着,我去外面买点糖葫芦,山楂消化里……”听着这话,王建军正瞅到饭馆门口有个卖糖葫芦的经过,索性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用,不用……你平时都是这么不爱说话吗?瞧瞧跟我搭个话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兰萍倒也不拘束,心里能看出这王建军着实是个实诚娃,可嘴皮子果然不行,索性自己来当那个问话的人,“你平时都在瓮窑上呆着,不行啦给我说说你外里面的门道,整天跟泥巴打交道你不嫌弃吗?” “嘿嘿……嫌弃啥?除了外其他活我也没干过,捏瓮算是一门手艺,外里头的门门道道深得里,工序不少……呆在瓮窑上冬暖夏凉,不过这整天要低着头捏瓮,脖子时间长了就会疼,还好年轻没有啥大问题,睡一睡就好啦……你要是有功夫,到时候可以来瓮窑上耍来……”见着兰萍问自己瓮窑上的事情,算是自己的老把手,王建军亦不怯场,头头是道地说着,不知不觉就熟了起来。 “那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有空了都想去耍耍……”兰萍见着这个闷葫芦提到瓮窑捏瓮的事情,那可谓口若悬河,丝毫不打结,心里面好感又增加了一成。她知道要是有门手艺,咋样子都饿不死,日子过得还不错,更何况这王建军做瓮名堂她也是听说过的。 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