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天气暖和了,瓮窑上这几天活不紧,王新生让王建军留在瓮窑上照看着,自己从村里面叫了几个泥水匠收拾小窑,拉着王建国、王建业兄弟两个搭把手,苛利马擦十天时间就把窑面子挂起来,用白灰抹的光亮光亮的,看起来就舒服的很,结婚用合适的很。 眼瞅着王新生要请媒人杨三嫂去杨仙凤家说婚事,徐幻樱冷不丁地闹起别扭来,先前说好的事情愣是不肯啦,活生生的跟自家老汉闹起别扭来。其实,这徐幻樱倒不是跟自家儿子过不去,还是那心里面的小九九在作祟,盯着大哥(guo)王春生手里面那点惠英的聘礼。她心里面觉得自从新生在瓮窑上干活,日子应该好过不少,可这十几年来大哥王春生家的劳力少,经常欠社户,一直靠着他们东贴西补着过日子。如今,眼瞅着建国、建军一个个都大啦要结婚啦,也不见西窑问候一声,觉得就是舍不得拿钱出来,心里面正不舒服。 “妈,你咋又不同意啦些,不是说的好好的,你倒是说个明白些。”王建国心里面都快要愁死啦,见着这婚事又被耽搁,看见徐幻樱坐在板凳上纺线,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从后面晃着徐幻樱,嬉皮笑脸地说着话。 “不咋,既然你要结婚啦,这以后咱屋场场子肯定不行,让你爸(da)给你伯(bei)说把院墙垒起来,他死活不愿意。妈给你说明白了,不是不同意你娶仙凤的事,而是你爸不替你们这些娃娃着想,没办法只能跟他耗上了。”徐幻樱一股脑跟建国说着话,拐弯抹角地把责任推到王新生身上,气呼呼的。 “妈,就为这事吗?以前也没见你说,为啥要跟我伯(bei)家把院墙垒起来呀,以后走动外多不方便里。”王建国脑子灵的很,一听自家妈徐幻樱说的话,他心里面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啦,这些年没少听唠叨声。一旦是自家妈认定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不就是因收拾窑洞子大伯(bei)没吭气,在置这闲气呢。 “啥方便不方便的,想过去了还不是几步路的事情,看把你懒成啥啦。东来的西往的方便,这么些年我们给你大伯(bei)添得还少吗,瞧瞧咱办正事他有吭气吗,在不把这院墙给垒起来,看你们一个个以后吃风把屁起。”徐幻樱用手里面的线轱辘敲了敲建国的头,狠怼着念道。 正说着话,王新生、王建军从瓮窑上回来吃饭,还没有进窑门就听见窑里面的小动作,推门进去他就是一顿嘴说:“你跟娃说这些干什么?早都跟你说啦,哥(guo)跟嫂子要给添,我不要木,怎么你就这么死心眼。幻樱,你咋就不能替我想想,哥拉扯大的我,你进们也是他看着娶的,这么多年哥有哪一点对不住你的,就连去瓮窑上的差事也是哥想办法弄来的,你这人咱就不知道记人家的好呀。” “爸(da),建军,回来啦,水倒好了,先洗手,饭已经在桌子上放着了。”王惠梅见着这状况,生怕自己爸(da)妈吵起来,插话说着。 “都怪我,是我小心眼,我不记人家的好,都怪我……王新生,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我徐幻樱自从进了你这门享过一天福吗?给你生了五个娃,现在你还要事事说我东说我西……行啦,这日子再这样下去,我看没法过了……”徐幻樱说着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手里的线一放,拍拍屁股朝窑门外走着。 “妈,妈……你这是弄啥哩,我爸(da)也没有说个啥啥,你这咋哭了起来,要去哪呀?”眼瞅着徐幻樱朝着门外去了,王建军上前一把拉住,关切地拉住。 “这屋里没有我说话的份,从哪里来我回哪里去……”徐幻樱一手甩开王建军,装模做样地朝着院子中间走着,故意把声调拉了很长,她想把西窑的人引出来。 还别说,老式窑洞隔音效果好,在里面说话听不到,这会子才听见幻樱在院子里面哭,鲁秋菊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硬生生地拉回到了西窑。 “幻樱,你这是咋列些,刚还好好的,这新生才从瓮窑上回来,为啥的事吗?”鲁秋菊一进门就拿手巾给徐幻樱擦脸,心里面那个着急,直勾勾地问着。 “嫂子,幻樱命苦,不提啦不提啦……”徐幻樱会来事,这么多年早已经把鲁秋菊哄得处处,自己心里面有不高兴的事情也不会明说,就只跟新生闹事。 “这咋回事些……”正在这个时候,王春生从外面干活回来,见着一伙伙娃在吃饭,这幻樱坐在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以为发生啥大事啦,上来就问。 “没啥大事,跟新生叮咚了两句……你赶紧去洗一下,娃都在吃饭里,你照看些。”鲁秋菊迎话说着,顺手端了一碗饭过来递给徐幻樱,“幻樱不要给新生上心,他就是老实人,话不多,一说话都是硬粑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不值当。吃饭些,自己的身体要当回事呀。” “对着里,幻樱,吃碗饭,新生外人,哥(ge)回头说……你说些,咋回事,哥(guo)能给你做主。”王春生脑子灵的太太里,原本说好的要让媒人去仙凤家说事,窑都收拾好啦,这硬生生地耽搁啦,明显是有事里。自己的兄弟自己心里面明白,新生有些事情不给他说,但是幻樱这人心眼多他早都知道,试探地问着。 “哎……好我哥(guo)里,事情也不大,还不是为了一点闲事……这眼瞅着要跟建国寻媳妇,窑都收拾好了,我跟新生商量着把屋里拾掇一下,院子整说了财就旺啦。记得在娃娃都还小的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