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在一路的逃遁过程中,伤兵和伤员一次次的被留下来断后,所以才没有拖慢整支队伍的逃跑速度。
但是,有一个受伤不轻的伤员却没有被落下,此人正是智顺王尚可喜,作为阿济格身边汉军的主要首脑。
阿济格也不敢轻易将尚可喜丢下,反而看管得更严,以防再出现另一个吴三桂。
当初,吴三桂在自己并未真正战败时,就果决的选择了向新军投降。
现在,队伍中的千余汉军反叛的机率迅速的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阿济格丝毫不会怀疑,这些人中怕是有不少人想拿自己的脑袋去向新军投诚。
即便是对一直还比较忠诚的蒙军首领明安达礼,阿济格也暗中多了一份防范。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阿济格惨败已成定局,接下来的路程也是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有多少人愿意与他阿济格一条道走到黑?直到无路可走。他只相信真正的满八旗。
但是,在此逃亡之际,还要时时的防备着身边的人偷袭,这让阿济格也非常的头痛。
最终,在部下的建议下,阿济格来到尚可喜身边,直接的道:“智顺王,我想留你部断后。”
由于受伤而脸色苍白的尚可喜,听到此话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挣扎着起身,语气有些沙哑的道:“殿下,以我部千余疲兵,恐无法阻击吴三桂多久。”
阿济格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也并非让智顺王去送死。如若不敌,可向新军投降,我定不怪罪于你。至于尔等留在京师中的家人,我也会向摄政王求情,力保他们无恙。”
阿济格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尚可喜自然不好再推辞,立即应令道:“末将必竭尽全力阻击逆贼吴三桂,绝不投降……”
尚可喜又不傻,怎能轻易相信阿济格所说,嘴上说是允许他尚可喜可以向新军投降,甚至还假惺惺的提到了他们这些汉军将领留在京师中的家人。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警告,现在连他阿济格自身都难保了,如果你们这些人不能保全他阿济格的安全,那他英亲王怎么向摄政王求情?
如果他阿济格有个三长两断,你们这些人留在京师中的家人,就一起陪葬吧。
之所以拐弯抹角的将意思表达出来,是因为在这种关键时刻,阿济格也不敢轻易犯众怒。
留下来断后明显是送死的举动,既叫人去送死,还直接拿人家的家人相威胁,这是断定别人不敢直接反叛吗?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即便他阿济格之前再狂妄、脾气再火爆,在此际关键时刻,也得尽量的放低姿态。
就这样,尚可喜这个伤员被留了下来,连带着所有汉军共计一千两百人左右。
而阿济格也甩掉了暗中的一个威胁。
至于尚可喜会不会也像吴三桂一样狠,只顾自己,不顾家人的直接向新军投降,阿济格也顾不了了。
待阿济格率领所剩清军走远之后,身心疲惫,又受伤病折磨的尚可喜召集众将,商议该何去何从。
“鞑子分明是让我们去送死,拿老子的命换他们自己的狗命。”一个参将咬牙切齿的。
“就是,鞑子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用完了就把我们当成破衣服扔掉,可恨之极……”
“可是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用,现在怎么办?”
“娘的,鞑子那么多人都不是新军的对手,凭我们这点人,连吴三桂都打不过,怎么是新军的对手。你们看我们麾下的那些兄弟,一个个看起来像是马上要奔赴黄泉一样,这还怎么打?”
“废话,谁愿意打,如果不是家人还捏在鞑子手上,谁愿意为鞑子卖命?”
“哼,你以为,我们这些人死了之后,家人就能够好好的活着吗?”
“反了他娘的……”
“哼,刘浩,你光杆一个,自然不用担心什么……”
被称着刘浩立即冷哼一声的道:“畏首畏尾,吴三桂没有家人吗?如果当初我们像吴三桂一样投奔新军,我们就不会损失这么惨重了。拿下应天府也有我们的一份功劳了,摇身一变就成了功臣。”
“要是能够再活捉阿济格,他娘的,鞑子要是敢动你们家人,我们把阿济格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给鞑子送过去。”
看到都已经吵成这样了,尚可喜声音很是虚弱打断道:“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就算能活捉阿济格,是我们能处置的吗?”
刘浩见尚可喜出声,随即将头扭过去,不再多言。
其实,他刚才所言,也是意有所指,他相信尚可喜也听出来了。
正在这时,几人同时抬眼向一个方向望去,神色各异。
只见三四十骑飞速的冲出阵营,然后飞快的分几个方向逃去。
这似乎一下子引起了连锁反应,不少人蠢蠢欲动,被一些军官带人拦住才没有立即冲出去,但双方已经争吵了起来,似乎一言不和就要拔刀相向。
“看看吧,谁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