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唐总兵?”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矮胖老者似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神经质般。 也就在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似是看不下去了,他指着矮胖老者斥责道:“看你衣着华贵,却这般不识体统,唐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这样直接叫出来的?” 中年书生的话立即引起了周围围观人群的一致赞同。 “就是就是,唐大人还就在不远处呢,如此大逆不道,应该抓去见官。” “不用抓去见官,抓去交给新军……” “对,抓起来……” 看到突然的群情激愤,矮胖老者似是才醒悟过来,眼见有人要动手,连忙喊道:“大家误会了,误会了。我刚才叫的不是唐大人的名讳,是我大舅爷也姓唐,单名一个柠。” “另一个柠,另一个柠,大家别误会,大家别误会。我再不识抬举,也不敢当着大家的名直呼唐大人的名讳啊。” 一个魁梧大汉听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说道:“我说呢,借你一个胆也不敢。” “是,是,是。”矮胖老者连忙应是,然后一推身旁的家丁,一双小眼睛急促的眨了眨。 家丁会意,连忙挤开人群。 “小老儿家里还有急事,先走一步,先走一步……”匆匆说完这一句,看到那书生似是还想说什么,连忙跟在家丁后面跑了。 几乎是一口气跑到吴府,然后整个四合院一阵鸡飞狗跳。 不到半个时辰,矮胖老者便带着几个贵妇人,还有几个年轻公子小姐乘着几辆华贵马车,在一二十个家丁、丫鬟的簇拥下,火急火燎的从西城门逃出了潮州府。 同样的一幕在李府和张府中发生着,其中张府老爷还愤恨的咒骂道: “庄信那个老混蛋,早知道黄冈那个唐宁就是唐家那小子,自己偷偷摸摸带全家人逃了,也不打声招呼,这是要借刀杀人哪。” 唐宁还不知道,自己刚一进城,就吓得府城几个富户鸡飞狗跳、落荒而逃。 没办法,想到当初是怎么抢夺唐府的产业,并把那个懦弱的唐家少爷逼得不得不离开府城的情景。 谁能淡定下来?谁敢拿自家性命冒险? 潮州府再有什么舍不得的,也必须得舍下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当初也对唐家产业下过手的程府并没有显得多慌乱,程家在府城中的产业也在正常运转着。 也就在这时,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老者急匆匆的进入府内,直奔书房而来。 书房中,一个短须中年人正在认真的翻阅着一本厚厚的帐本,听到敲门声,他头也不抬的出声道:“进来。” 消瘦老者推门而入,顾不得什么礼数,急声说道:“东家,快逃吧,唐宁已经带兵入城了。据刚才的消息,吴府、李府和张府几家都逃了,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短须中年人放下帐本,叹息一声道:“这里有我程家几代人攒下的产业,我这样一走,怎么对得起我程家列祖列宗?” “可是东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东家您的本事,哪怕离开潮州府,也可以东山再起的。” 短须中年人叹息一声,“说得容易,可我已经不年轻了。” “如那唐宁真要杀我,我为祖宗基业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那几个不争气的东西也到广州府安定了下来,程家也算没有绝后。” “可是程家没了东家,哪还叫程家吗?” 短须中年人摆摆手,说道:“王总管,你不要再劝说了,我意已决。你从我爹那代开始,就一直辅佐我程家,我程家有今天的地位,你劳苦功高。” “可是当初得罪唐家的是我程家,和你没有关系。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尽快避一避吧。” 王总管却是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东家,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可避的。我在程家已经有三十年了,这里是我第二个家,如果那唐宁要毁了这里,那就从我的尸骨上踩过去。” 短须中年人叹息一声,“王总管,你这又是何必呢……” …… 杨球和刘远知道唐宁要带兵入城,便早已经腾出营地,建好营房,所以新军入驻过程很顺利。 接下来一阵子,黄冈城的重心也在慢慢的向府城转移,但并不表明唐宁会放弃黄冈,只是黄冈太小,发展的局限性太大。 在府城,唐宁也开始了自己的布局,他没有干涉杨球的政务,却亲自过问起了府城近五千驻军的情况。 以他总兵的身份来说,这一点无可厚非,但身为府城最高军事长官的刘远,却是很不自在。 因为刘远清楚,在整个大明,恐怕很难找到一支没有问题的军队,光是吃空饷这一项,恐怕谁都逃不了,只是多寡的问题罢了。 果然,唐宁只是稍微一查,就查出了问题,报的近五千人,但实际一查,连三千人都不到。 唐宁没有直接处罚刘远,只是心平气和的道:“刘将军,此事暂且过去,以后不要如此。否则,唐某只得军法处置了。” 刘远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惊,连忙单膝跪地,诚惶诚恐的道:“大人放心,末将自是不敢,以后全凭大人差遣……” 稍微敲打了一番,唐宁迅速从刘远手中接管了驻军的训练、指挥等权力,刘远不敢有任何不满。 当然,他还一并接管了拖欠的饷银,还改善了驻军的伙食,这两点得到了所有驻军士兵的一致欢呼,唐宁的威望也一下子盖过了刘远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至于训练方面,唐宁已经不怎么亲自去操心了,让两个连的老兵监督着千余新兵,再让这些新兵去带着府城的几千驻军。 他训练府城驻军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精兵简政,因为这些驻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