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隶的闻香教分支棒槌会的会首于弘志带领徒众造反,只能说他的运气太不好了,造反时恰巧碰上了南下sd的袁可立袁大总督。 造反的乱党只有数千乌合之众,怎能敌得过训练有素、军械精良的一万京军。棒槌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几千闻香教信徒屠戮殆尽,会长于弘志被押往bj判处死刑。 棒槌会在北直隶闹得这一下子,延误了袁可立的行程,在二月十日,他才率领大军来到sd平叛。官军所经过的村庄甚是荒凉,作为大军主帅的袁可立忍不住地叹气,现在的老百姓想从贼的跟着造反去了,不想从贼的都躲到山里去了,人人都成了惊弓之鸟,看见过兵马军队,要打仗,还有不怕之理? 官军到达sd以后,袁可立没有轻举妄动,他先是联系好当地官员了解目前的战况,把叛乱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下。首先他知道了闻香教教主也就是造反的头子是徐鸿儒,目前反贼正在围攻曲阜,但是由于官军为保衍圣公一家调集重兵把守,现在激战正酣。 跟官员了解的信息还不够,袁可立还去附近的村庄跟当地村民聊天,来获取闻香教的情报。袁可立调查时既不用仪仗执事和锣鼓开道,也不坐八抬大轿,而是穿着朴素的文官便服,骑着马,在数十卫士的护送下突然而至。 村落里的老百姓大多都藏了起来,只留下一些老年人看守门户。袁可立满面春风地跟一位老伯聊天,询问当地的状况。这位老伯瑟缩地站在地上,心情紧张地跟这位官场大老爷回话:“大老爷啊,你辛苦啊!老百姓如今都成了惊弓之鸟,一望见有人马到来,不管是闻香教的反贼还是大老爷的官兵,都是一哄而逃,巴不能变成老鼠藏到洞里。你可别见怪啊!” 袁可立笑着说:“老兄,你说的哪里话!乱世年头,老百姓听说打仗,看见人马杂沓,自然都要躲藏,谁肯拿性命往刀尖上儿碰?再说,确实咱们官兵的纪律也不好,难怪老百姓……” 这位老人家截住说:“不,不。大人的官兵纪律就很好,不扰民不害民,老百姓心上有杆秤,谁好谁坏全清楚。这可不是小民我故意说奉承话。” “老兄,你可知道闻香教的消息吗?” “大人,小民知道一些传闻,但不敢确信。” “说来听听,本大人重重有赏。”说完,袁可立将一块二两的碎银放在老人家手上。 “大人,小民听说闻香教的妖人正在全力攻打曲阜,想夺了衍圣公的财富。小民有个朋友从闻香教逃出来了,前两天路过我这里,往山里逃去了,他跟我说留守在滕县的反贼人数很少。” “这倒是条重要的情报,老兄你立功了。”这时一阵尖利的霜风萧萧吹过,这位老人家连打几个寒颤,越发显得瑟缩。袁可立向站在背后的随从看一眼,说:“去取一件棉衣服来。” 随即,他望着老人家问道:“你知道滕县里有多少反贼么?” 老人家打着哆嗦回了一句:“听说有四五千人。” 不多一会儿,亲兵拿了一件干净厚实的新棉衣过来。袁可立亲自接过棉衣将他披在老汉的身上,说:“把这件棉袍送给你了,能为你遮风挡寒。” “这,这,”老人家闪着泪花,结结巴巴地说,“大人你这样惜老怜贫,我只好,我只好收下,小民祝大人早日平定叛乱。” 打探完消息后,袁可立回到他的行军帐篷里,制定作战计划。现在的局势还不算太糟,袁可立最担心的是闻香教利用他们的信徒化整为零,分散作战,或者是逃到外省去当流贼,那这场仗可就打得没完没了啊!现在反贼的兵马分驻在攻陷的县城里,主力则在曲阜附近。sd总督心里有了谋划。 在主帅的行军大帐外,一阵马蹄声来到大门外边停下。有一匹性情暴烈的马,在停下来以后倔强地腾跳着,旋转着,踢着,用后腿直立起来,喷着响鼻,愤怒地振鬣嘶鸣。直等鞭子从空中猛烈抽下,它才开始安静,但仍然用带铁掌的前后蹄在石头地上狠狠地刨着,蹬着。 随即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从大门口一路咚咚地响着进来,地皮被踏得震动,忽听见咔嚓一声,在院中踩断了一根干树枝,听声音一定比棒槌还粗。袁可立向外面笑着说:“果然与别人不同!还没见你满桂的人影儿,先听见你的马叫。” “可见我的枣骝马真正是好马,天天行军打仗还精神十足。”一个粗犷的声音像打雷似得在院里回答说,随即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随着笑声,一位身材魁梧、骨愣愣的宽脸、双目炯炯、神态剽悍、内穿铁甲、外披斗篷、头戴铜盔、腰挂双刀的青年将领走了进来。此人正是满桂,他的斗篷带进来一股冷风,使相离几尺远的蜡烛亮儿猛一摇晃,连着闪了几下才恢复正常。 袁可立本想说接下来的军事安排,却看见满桂手里拿着一个油汪汪的鸡腿,他先问道:“满将军,你为何拿着一个鸡腿见上官啊?” “大人,这是末将从村子里拿的一只老母鸡,烤完了边吃边赶路,来到大帐还剩一个鸡腿。请恕末将无礼。”满桂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大胆,在出兵之前,本总督三令五申不许扰民害民,你怎么做出掠夺民财的事?” “末将只是拿了一只老母鸡啊,这有什么的。” “军法要严,你作为将领更要严格要求自身,要起好模范作用。陛下重用你是因为你勇猛善战、能与士卒同甘共苦,不是因为你不守军纪、扰民害民。” “总督大人,末将知错了。” “知错就好,这样我拿出二两银子,你去赔给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