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入闹市区。 因为天凉了许多,街上的行人也是多了不少,车速因此放慢了许多。 “停车!” 马车在路过一间气派的酒楼的时候,秦如歌喊道。 这酒楼名唤飘香楼,虽然及不上醉月楼高大上,却也在霍都排得上号。 是以,里面的食客也足够多。 没得到萧嬷嬷的首肯,车夫怎么肯停下马车? 如今都到了京城,萧嬷嬷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半,是以对秦如歌也没有一路上的和气,淡淡斜乜了她一眼,高傲的问道:“二小姐要做什么?” “萧嬷嬷,我许多年未见我娘了,我想带些好吃的给她,以表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番心意。” 萧嬷嬷没想到,离开那么多年,她还想着江婉仪那个贱人,到底是母女天性! 不过,她身上这一身可不宜让别人看见,否则别人还不得怎么编排夫人呢,只得拿话让她知难而退,“这里的东西贵得很,二小姐有钱买吗?” “萧嬷嬷,你借我些银钱,等到了左相府,我让娘亲加倍还给你。” 话是这样说,但是秦如歌早就知道,江婉仪的月例每月有十两,但被层层克扣下来,到手的不足二两,两个月的例钱加起来,在酒楼也买不了两个菜。 至于服侍她的沈嬷嬷和翠竹,例钱只有二两,本就少得可怜,可到手的时候亦不足一半。 三四两银子,供三个人吃穿用度,在开销比别的地方大得多的京城,根本就不够。 而她娘在娘家散了女儿被送到乡下后,就不问世事,潜心礼佛,曾经跟在她身边奴才,除了从小服侍她的沈嬷嬷和她捡来的翠竹,全都被卢氏收买。 也是沈嬷嬷和翠竹忠心,才愿意跟在她身边吃苦。 沈嬷嬷和翠竹也曾想要做些针线活去卖,但卢氏有意打压,这一途行不通。 是以在她没有找上她们之前,过得那叫一个捉襟见肘。 她娘原本丰厚的嫁妆,自然还在卢氏的手里,她娘都不在意,沈嬷嬷和翠竹是奴才,也就不好去要。 但现在她名正言顺的回了左相府,那就不一样了。 “老奴带的银钱这一路上已经花光了,有心无力啊,再说府上什么吃的没有,哪里需要二小姐买吃的回去?二小姐回府,对江侍妾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竹苑的情况,萧嬷嬷清楚得很,这中间甚至还有她的功劳,又怎么肯借呢? “那怎么一样呢?”秦如歌说着弓着身子站起来,“既然嬷嬷不肯借,那我就拿头上的金钗去换了。” 话落,完全不等萧嬷嬷有反应,撩开帘子便跳下马车。 这一举动,不但萧嬷嬷吓了一跳,外头更是因为马车上突然滚出一个人来,响起一阵唏嘘声。 “停车,快停车。”萧嬷嬷心惊的喊道。 这小贱人可不能出事,否则她这一路做了无用功不说,老爷夫人那边更是不好交代。 刚刚她就该拿了银子让两个丫头去随便买两个菜,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 马车停下,萧嬷嬷掀开窗帘子,见到秦如歌一瘸一拐旁若无人的朝不远处身后的飘香楼走去,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简直厌恶极了她。 这个小贱人,真是不怕死又不安分,尽给她没事找事! 她有意要追上去,但若是被人认出她来,她还真不好说这副尊容的秦如歌是左相府的小姐。 可如果不承认她的身份,那么到时候她真的代替大小姐二小姐嫁给陵王时被人认出,那就有欺君之嫌了。 呃,不对,她刚刚说拿什么去换? 金钗? 哎哟喂,那金钗包括她身上的首饰都是铜镀金的,怎么可能换到东西? 若然被人知晓,左相府的人都要丢到别的国家去了! “兰芝兰若,你俩快些下去将二小姐带回来。”萧嬷嬷磨着后槽牙,压低声音吩咐道。 “小姐!” 桑橘像是没听到萧嬷嬷的话,装着受到惊吓的样子回过神来,大叫一声,赶在两个丫头之前跳下马车,追上秦如歌,搀着她加快了步伐。 那点速度跟高度,对秦如歌来说,完全不是事,她之所以装瘸,不过是不想让人怀疑她会功夫罢了。 至于萧嬷嬷跟两个丫头说的话,她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从腰封里摸出两枚绿豆大小的万字,以桑橘搀扶她的动作打掩护,头也不回的弹了出去。 “哎哟!” 身后两个丫头追着追着,双双摔了个狗吃屎。 等她们艰难爬起来的时候,秦如歌已经进了飘香楼。 萧嬷嬷那个急哦,也顾不得那许多,也跳下马车。 “咦,这不是左相夫人身边的嬷嬷吗?刚刚那紫衣裳的丫头被唤着小姐,难不成是左相府的哪位小姐?”有行人道。 “左相府的小姐,怎么可能穿得……这样不得体?”有人实在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秦如歌那身装扮,思忖了下,才找出这样一个形容词来,“我看她面生得很,应该不是左相府的小姐。” “她跳马车也要去了飘香楼,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咱们瞧瞧去。” “……” 萧嬷嬷脸上臊得慌,也不顾周围的议论,也无法去阻止路人们的跟随,她现在只想赶过去将秦如歌带走。 酒楼里,秦如歌一进去便直奔柜台,从头上拔下金钗,豪迈的往柜台上一拍道:“掌柜的,这只金钗,换你们酒楼最有特色的两道菜。” 掌柜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闻言诧异的看了秦如歌一眼,才将视线移向柜台上的金钗,精光矍铄的眼睛不由一亮。 商人以利为本。 这金钗虽然样式老旧,但那也是黄金,份量应该有二三两。 一两黄金等于十两银子,二三十两银子只换两道菜,那可是赚大了。 “小姐当真只换两道菜?”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