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南郡王府人人欺负她夫君死的早,没有强大的家族庇护,不将她当人看,她又何须给他们颜面? 冷笑一声,她转向南郡王世子道:“原本我想着,既入南郡王府,我生,是南郡王府的人,我死,便是南郡王府的鬼。但是我错了,在二郎战死沙场后,即便我夹着尾巴做人,你们依旧排挤我诋毁我,甚至变本加厉。 这次,更是莫名其妙的给我安上一个罪名。在我极力否定的情况下,不惜找了小厮欲图毁我名节,坐实我不贞的罪名……” 南郡王世子心里一个咯噔,冷然转向南郡王世子妃,蹙眉问道:“竟有这样的事?” 虽然南郡王世子有这样一问,但不排除他是做戏,给自己找台阶下。是以,众人看向他夫妻的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 他们实在不知道,南郡王府的后院,竟是如此的腌臜! 且不论这位二夫人与人有染的事是否属实,但她好歹也是已故二少的媳妇。 二少是什么人?那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他们对待没有后台的二少媳妇用上这样下作的手段,就让人不敢苟同! 南郡王世子妃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不自然,连忙否定道:“世子爷,咱们南郡王府乃是钟鼎之家,怎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来? 分明是白氏有了情郎,想要脱离南郡王府,从而无中生有、故意抹黑咱们!这事实在太过恶劣,妾身定要禀明父王母妃,好好彻查一番!” 最后一句,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呵!” 白如霜苦涩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氏你抹黑人的本事,真是让人自叹弗如!你恨不得我死,不就是念着我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吗?正好我不想再与南郡王府有任何瓜葛,便请世子爷转告王爷王妃,我那些抬嫁妆不要了,只求王爷王妃放我一条生路!”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可说是超越公主出嫁的规模了,当时在京中造成不小的轰动。 但南靖国对于嫁妆的规制,没有太苛刻的要求,所以并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规格觉得不妥。 人家有钱,你还能嫌人钱多不成? 但招人眼红,那是一定的。 这事被白如霜挑到了明面上,南郡王世子还来不及说什么,南郡王世子妃却是挂不住了,目眦欲裂的道:“白如霜,你瞎说八道什么?我林氏一族虽不及你白氏有钱,但也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名门贵族,岂是你一介商贾出生的贱民随意诋毁的?” 瞧她此时抓狂的样子,和她说出的话,就有些此地无银了。 而且,最后那话也有些过了。 白如霜纵然是商贾出生,但她到底是三媒六娉八抬大轿迎回南郡王府,同样作为南郡王府媳妇的她这样说白如霜,没见得她自己就有多体面。 人家说胸大无脑,摊上这样一个无胸无脑又无颜的媳妇,南郡王世子表示心酸又心累。 但有的话,他不能像妇人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也只有回了府,关起门来好好鞭笞一番! 且显而易见,白如霜似乎会料到她这样说一般,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如此说来,南郡王府是不在乎我这个贱民这点微薄的嫁妆了。 那么届时还请世子世子妃到时候禀明王爷王妃,我白如霜对南郡王府的做派失望透顶,要我再回去俨然不可能,但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带走,不属于我的,我半根丝线也不会拿!” 她的东西,即便是扔了,也不可能便宜一群狼! 撂下这话,白如霜也不在乎南郡王世子沉郁得快能滴出墨水的脸色和南郡王世子妃几欲杀人的目光,对秦如歌道:“少侠,我心意已决,即便是有个什么意外,绝不会怪你,在场这许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秦如歌将几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对白如霜更是多了几分同情,同时对这个南郡王府也有了一定的认知。 见白如霜态度决绝,也不再多言,点头道;“如此甚好,现在天色也还早,只是我要准备一下,不如咱们就近找个医馆。” “依少侠吩咐便是。” 因着对老刀等人极为放心,秦如歌也没有知会老刀一声,便跟着白如霜走了。 怪只怪平日里娱乐太少,吃瓜群众看戏才看了一半,自然想着看到结尾,很是自觉的跟在二人身后。 秦如歌想着白如霜的事还得靠这些人的嘴给她宣扬洗白,所以便没有阻挠。 南郡王世子倒是有心阻挠白如霜和秦如歌将这事进行下去,不过刚刚白如霜那样决然的将某些事抖露出来,眼下倒是不好拦了,愤愤的瞪了南郡王世子妃一眼,便甩袖弃她而去。 后宅的事他不管,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看吧,把人逼急了,抖落出来,南郡王府这下子面子里子都没了。 南郡王世子妃也知道今儿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但有些事不是她那婆婆授意,她也不敢那样做不是? 原本还有些畏惧,想到她那婆婆,便不怎么怕了。 …… 不远处,停着一辆不是很打眼的马车。 马车上,坐着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他面如冠玉,俊美无俦,浑身透着一种无以言表的贵气。 此时,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撩着半边帘子,透过帘子缝隙望着被人群簇拥离开的秦如歌,原本平静无波的星眸,因为这一插曲,变得幽深了几许。 在他的跟前,放着一辆木质的轮椅。 因着袍摆遮着,倒是看不出来他的腿脚有缺陷。 王太医的医术宫中的人都是信服的,这少年居然质疑他的医术…… 也不知道是他真有那个实力,还是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收回视线,隔着帘子对外面的马车夫道:“阿莫,跟上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