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手中的剑抵在菲力咽喉处,无情而冰冷,菲力面色平和地撩起眼皮,古井无波的眼对上尤利燃烧愤怒火焰的眼。
“尤利,住手!”艾瑞安命令尤利,她身为王的威严一再受到挑衅,不禁面沉似水。
仿佛受到了什么不平等的待遇,尤利愤懑中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地不可能将菲力血溅当场。
尤利瞪着血红的眼,按捺着情绪,持剑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缓缓将剑自菲力的咽喉处拿开。
“女王陛下,你可还记得我们英勇不屈的费朗国王?你这样做,是对他最无情的羞辱!”
他在路上就曾问过自己,如果菲力真的求婚成功他该怎么办?只是他的忠诚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总是断然否定这样的想法,认为那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直到刚刚目睹艾瑞安同菲力的粘腻,才知道他真的小瞧了菲力,也高看了艾瑞安对费朗的感情。
被尤利质疑,艾瑞安神色凄凉中又满是宽慰,“尤利,总有一天你是会理解我和菲力的,也会知道我对费朗的心从来不曾改变。”
菲力始终保持着静默,他在艾瑞安身侧无需言语,因为他甘为艾瑞安的裙下臣,也是矗立在她背后最有力的靠山,任何言语也没有他岿然不动的身姿更能给艾瑞安以力量。
尤利失望地摇头,“不,我永远也无法理解,当我在送菲力赶去见你的路上时,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你表达珍视和平的谦和态度,只要在面见后有礼貌的回绝,那么,女王陛下不卑不亢,对待曾经的敌人依然以礼待人的态度,必会为女王陛下带来更多的拥趸者,毕竟您刚登基不久,这些功夫还是要做的,可是,你为什么真的同仇敌的儿子混在了一起?”
如此面面俱到的指控令艾瑞安很为难,她的目光转向了菲力,带着些许嗔怪地眼神令费朗重生的菲力很无奈。
“我对艾瑞安是真心的,我会帮助艾瑞安巩固政权,并且稳定住魔王的野心,不让他再起进犯艾古国的念头,而且,我身有梦魇异能,这对艾古国的周边邻国,以及朝内蠢蠢欲动,企图将艾瑞安赶下宝座的人都会起到震慑作用,所以请给我个机会……”
对于这位远亲小舅子,菲力拿出了最诚挚的态度,他对费朗的忠心令人动容,菲力很愿意同他讲清利弊。
艾瑞安感激地向菲力微微一笑,便将目光重又转回到尤利身上,被视为仇敌的菲力拿出态度来,就算尤利再固执,也至少不会过份紧逼。
迟疑的神色透露了尤利的想法,艾瑞安看出来他被菲力说得有些松动。
“尤利,请相信我的眼光,我并非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孤枕难眠才接受了菲力,他有我最值得接受的理由,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这个理由大白于天下,但是,在这之前,尤利,我希望你能用你对费朗的赤诚来信任于我。”
两个人轮番的攻势令尤利噤声,他一言不发地归剑入鞘,简单行礼后便告辞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深恨自己像个逃兵一样离开,一路走出门外,来在忘忧堡内心情更加烦闷。
为了散心,尤利晃到了后院,在经过地窖口时,隐约听到了自内发出的惨嚎声,他寻声入内。
临时被改成地牢的地窖中阴暗潮湿,大约几百平的空间里,到处弥漫着血腥气和皮肉烧焦的臭味,数十木架上绑缚着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人。
一个右手用白色丝绸绷带吊住,身穿皮革护甲的壮汉正挥舞着鞭子,抽打着其中一具因疼痛而不断痉挛的躯体,惨呼夹杂着咒骂,到最后悄无声息,其他木架上的人目睹惨状,已经开始又哭又叫起来,邓肯发现了几道即将屈服的萎缩眼神。
他死了!尤利这样想着,快步来到近前抓住了壮汉高扬起鞭子的手,“住手,你把他打死了!”
邓肯正因为这些叛军拒不交代而动气,鞭子毫不留情地招呼着,以此威吓来逼其他人招供,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刚要奏效,却被人打断,邓肯毫不客气地甩开来人的钳制断喝。
“是谁放他进来的?”
门口的守卫被问得低下头去,尤利身着将领军装,手持铁骑军令牌,作为看守是无权阻拦他入内的,而邓肯的暴脾气,他们同样惹不起。
“别为难你的手下,我是铁骑军尤利骑士。”尤利将令牌交给邓肯查看。
铁骑军是直属于费朗的军队,就算费朗已然离世,但艾古国臣民对铁骑军的崇拜,并未因此而中断,邓肯看过令牌,很客气地问到。
“在下女王护卫队邓肯骑士。”
两个人各自简单做完自我介绍,尤利便向邓肯的做法提出了质疑。
“他们都是艾古国的子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对他们施以如此酷刑?”
邓肯再不满尤利横加干涉,也因为他是铁骑军一员而多有担待。
“他们都是叛军,密谋绑架女王陛下,被菲力带队擒获……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他们招供,到底他们在阿墨城布置了多少暗哨,还有多少同党,尤其现在费林正在招兵买马,企图围攻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