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两只斗嘴的麻雀发呆,昨夜的经历犹如一场噩梦,她的脑子因此一片昏聩,“韦伯……”
听到伊莉莎在叫他,恭候在殿门外的韦伯快步进去应命,“圣母伊莉莎夫人,您有何吩咐?”
韦伯身材瘦削,一身刺绣对襟长袍犹如旗帜般挂在他旗杆似的身上,脚蹬一双软底轻便布鞋,韦伯轻飘飘来到伊莉莎近前,悄无声息犹如鬼魅,“韦伯,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为何我的脑子分辨不清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你记得昨夜都发生过什么吗?”
韦伯微欠着身子同伊莉莎讲话,“好像您是要过软轿抬您出去的,不过,我没有跟去,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我是出去过的咯?”伊莉莎极力回忆着,“唔,我也觉得我出去过,可是,我为什么要出去,都去做了些什么?”
伊莉莎的问话把只顾守在寝殿里监管仆人的韦伯给问住了,“很抱歉伊莉莎夫人,我回答不上来您这个问题。”
“好吧……”伊莉莎觉得她这个问题是有点强人所难,“你派人去把阿曼达叫来,我记得我昨夜有见过她,也许我问问她,可以搞清楚昨夜到底发生过什么。”
“是!”韦伯领命下去,他的脑子里除了服从伊莉莎的命令外,再不会思考其他东西,所以,他最讨厌思考,却最喜欢接受命令。
伊莉莎缓步挪到壁炉前坐下,窗口的阳光再暖和,也没有烧得旺旺的壁炉让她感到舒服,她守着壁炉用绣花毛毯将双腿盖住,望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等着阿曼达过来。
“圣母伊莉莎夫人,您今天看起来气色可真不错。”阿曼达像一个浑身挂满了金子的金丝雀般,笑说着来到伊莉莎面前,躬身亲吻伊莉莎满是褶皱的枯槁手背。
阿曼达的声音犹如黄鹂婉转,伊莉莎最是喜欢她的声音,“阿曼达,你可来了,快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伊莉莎所在的躺椅旁还有一把海金木做的椅子,上面的鹅毛垫子蓬松而厚实,阿曼达坐了进去,就好似坐在云朵里般缓缓降落下来,“伊利莎夫人,您是不是还在气恼昨夜艾瑞安擅自离宫的事情?”
“你说什么?艾瑞安擅自离宫,为什么我对这件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
伊莉莎拉住阿曼达的手,阿曼达的手柔软滑腻且冰冷,犹如捉住了一条刚刚从冬眠里醒过来的蛇,害得握住阿曼达双手的伊莉莎浑身一阵发抖,只得松开,把手塞进裹在腿上的毛毯里捂着。
阿曼达很奇怪伊莉莎居然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伊莉莎夫人,您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
“是呀,只记得半夜出去过寝殿,至于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可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阿曼达觉得伊莉莎就算患上老年痴呆,也不至于记性如此之差,只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只好仔细同伊莉莎把昨夜发生的事重新复述一遍。
“|那么,派出去追踪艾瑞安的人呢?他有来汇报艾瑞安到底见没见到菲力,又同他都做了些什么?”伊莉莎气愤于艾瑞安的放肆行为,又为自己衰退地记忆力而烦恼。
“派去跟踪的人是受命于您的,我不知道他回没回来,甚至我连是谁领命去的都不知道,不过,昨夜是科蒙骑士值夜,也是他发现艾瑞安擅自离宫而拦住了她,您可以问问科蒙骑士,或许就能问出您派出的人有没有回来复命。”
伊莉莎气恼不已,费朗健在时是那样深爱着艾瑞安,如今费朗才过世不过一年多,她就变了心,作出如此丢人之事,简直是罪不可恕,“韦伯,去把科蒙骑士请过来。”
韦伯执行伊莉莎的命令向来神速,他脚上的鞋轻便跟脚,来回跑路一点也感觉不到劳累,很快,他便把已经下夜班休息的科蒙找来,进去向伊莉莎回话。
一身皮革铠甲的科蒙规矩向伊莉莎见礼,又向坐在海金木椅里的阿曼达问过好,便站在壁炉不远处等着伊莉莎问话。
“科蒙骑士,请问你还记得昨夜都发生过什么事吗?”
有年轻地阿曼达在场,为了表示尊重,科蒙眼皮下垂,始终盯着壁炉前的地毯回话,“昨夜看守了一夜,平安无事。”
“你说谎!”还未等伊莉莎开口,阿曼达便坐不住地跳起来指责科蒙,“昨夜艾瑞安擅自离宫,还是你带队阻拦的,为何如今你却说一夜平安无事?”
伊莉莎对阿曼达的无理很不满,她沉吟着等科蒙回答,并示意阿曼达坐下。
意识到自己逾矩,阿曼达向伊莉莎欠身致歉,坐回椅子里不敢再乱出声。
“科蒙骑士,你最好再认真想想,你同阿曼达的说法完全不同。”
伊莉莎很有耐性,她对这些尽忠职守,护卫王宫安全的部下都很尊重,他们都是在为王室效命,他们不该受到轻蔑对待。
科蒙不明白,为何伊莉莎会任由阿曼达编排艾瑞安以莫须有罪名,甚至还指认他是参与拦截艾瑞安之人,“回禀圣母伊莉莎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女王陛下昨夜从未出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