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伯母当即打电话,不过,被从楼上走下来的伯父将电话不动声色抢了过去“我来问,你快去看水煮蛋煮好了没?” 洋伯母大惊失色“天哪,我的蛋!” 王者风注视着拿着电话的伯父,伯父对着电话讲的是英语。他用英语问停车库上方二楼是否有个租客,而且是个女孩儿……他边说边往屋后走廊走,走出客厅随手关上了通向走廊的门。王者风就隔着玻璃门注视他通电话的背影。 不一会儿,伯父进来了,恰逢伯母把她一锅子水煮干了的蛋抢救到餐桌上。伯母问“薇薇安怎么说?” “她说的确有这么个租客,三天来两天不来的,她似乎在别处也有个家,考虑到她可能根本不会出现,薇薇安就没当回事,因此忘了告诉我们。薇薇安说,如果我们觉得不方便,她打电话给那个女孩,让她这几天不要来住。” 说到这儿,大伙都将目光移向王者风。 陡然成为众人的焦点,王者风有些受宠若惊。他不想让众人觉得他挑剔、难相处,于是微微一笑“不妨碍我的。” “相识就是缘,你可以邀请她加入我们的聚餐。早餐、中餐,晚餐,都方便。”伯父注视着王者风,宽厚地说道。 爷爷由王承佑扶着,恰在这时下了楼,关于客房女孩儿的讨论,到此为止。 王承佑看上去挺正常,笑模笑样,有问有答,但王者风一眼就看出来,他骨子里透出一种意兴阑珊,烦躁到了濒临发作的临界点。 看着游走在失控边缘的王承佑,王者风觉得,吃进嘴巴里的不咸不淡的乏味早餐,似乎多了一种美妙的滋味。早餐过后,爷爷要回房间躺着歇一歇,王承佑扶爷爷上楼,顺便抄了本渥太华版的《加拿大商报》。爷爷老眼昏花,喜欢有人帮他读报。 风烛残年的老人体重无几,王承佑半扶半搀,扶爷爷上楼。爷爷放大的喘息声渐渐消解了他的烦躁。 他从伯父那里得知,爷爷于春天查出第二次罹患癌症。二十年前的直肠癌,使爷爷元气大伤,放弃了国内的事业,改住自然环境更好的渥太华伯父家。 如今,使用人工造瘘近20年的爷爷,腹痛便血,体检查出直肠癌复发,在从前切除的附近区域,发现了新的癌变细胞。因为年龄太大,手术指标不达标,无法进行切除手术,靠吃药抑制癌细胞。 爷爷的生命,像是一只存沙不多的沙漏,正在倒计时。 这种情况下,王承佑没有办法任性先提回家,抛下前来看望自己的爷爷。 《加拿大商报》是王宸留下的司机兼保镖凌晨驱车,赶回纽约买回来的。附近的小镇上没有这种加拿大版华人报纸。 报纸读了一篇文章的一半,伯父敲门进来。 “承佑,你歇一歇,玩一会儿再来接班。” 伯父接过他手中的报纸,坐在爷爷躺椅旁的沙发凳上,用他醇厚的声音不疾不徐地接着读起来。爷爷抬抬眼,露出宠爱的笑容,朝王承佑摆摆手,意思是外面逛逛去吧。 王承佑便跟爷爷和伯父再见,出了卧室。 王承佑走后,伯父起身,倒茶,顺便听听门口,确认门外无人,端着茶杯回到躺椅上的父亲身旁,踌躇一二开口“爸爸,我们这样放一个小姑娘在那孩子身边,是不是不厚道?” 弟弟王宸对他的指责,到底影响了他。 “不厚道?” “给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下的这个诱饵,是不是太……” 谁都知道,十几二十岁的愣头青对性1爱最向往、最没有抵抗力。漆黑不见人的夜里,隔壁有个总来敲门的漂亮小妞……这是不是太攻其薄弱环节,以至于显得有些下作? “眼所见,心所想。你看到的是色1诱,我看到的是慎独。那个诱饵,是女1色,又不是女1色。通过她,制造一个无人制约的自在小环境。我们要观察的,就是那孩子在无人制约的情况下,所暴露的真实内心。有何不厚道?” 王承佑伯父唯有点头。 他算是看明白,老爷子这是在谋篇布局,提前料理身后事。 老爷子名下有支运作了三十几年的巨额基金,一定是想趁此机缘巧合,决断基金的受益人是否写上那孩子的名字,以及受益分比。至于为弟弟勘测那孩子心性的说法,不过是掩人耳目。 明白父亲试那孩子的深层动机后,王承佑伯父虽也无法判断试探行为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也只能按照父亲的意愿,配合到底。 话说王者风吃过早饭后,见大家各自忙碌,自己也信步回了住宿的房间。有了伯父的“你尽可以邀请她加入我们”之口谕,王者风准备敲门传递这一橄榄枝。 无人应门。 王者风手按门把手,不报希望地加了一把力,没想到,房门打开了。 “莉莉?”他喊她的名字。 依旧无人回答。 他把门开得大一些。目之所及,确实空无一人。 也许是上班去了。他想。 这时,王承佑在楼下喊他的英文名字——这倒是一个回避喊“哥哥”的好方法。他应声下楼。 “你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小辣鸡露出痞笑,开门见山道。 每逢与他独处,小辣鸡都要追问莫颜是否通过他的微信好友。每次,他都好脾气地摇头否认。这一次,显然小辣鸡耐心告罄,直接索要起手机来。 “你手机又没电了?”王者风不急着给他手机,调侃般问道。 “借我用一下!” “恕不外借。” “你也太小气了!” “这叫谨小慎微。谁让你一脸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一看就是背着人做坏事的样子?”倒打一耙的王者风看着小辣鸡气急败坏的样子,内心说不出的畅快。 王承佑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