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传奇正文卷第七十四回复归来自受命协助咸阳王元禧行督造皇族与重臣府邸,高融亦是整日里日出而行,日暮而归。
高融便是再忙碌,这晨昏定省之事亦是不可免之。今日入得北院,不及入高墉夫妇卧房,高融便瞧见高玲于院中石阶而坐。
高融迎了过去,关切道:“石阶寒凉,怎得坐于此处?快些回房,免三姨娘记挂。”
高玲抬眼望着高融,淡淡道:“我便是于此等三阿哥,我有话要相询于你。”
高融见其一脸肃色,心觉稀奇,便调笑道:“有何紧要之事,还要劳高府小娘子亲询?”
高玲起了身,双目炯炯,道:“你先入内侍奉父亲与母亲,我于你房内相候。”
高融心内一怔,不及细想,高玲已起身离去,高融望着其背影,只片刻便入了高墉夫妇房内。
待一切停当,高融回至室内,便见高玲正襟危坐于席塌之上。
见高融入内,不及其开口,高玲便出声道:“为何你要瞒了母亲与我?”
高融一脸狐疑,道:“你今日好生奇怪,我有何事瞒了你二人?”
高玲见高融如此神情,失声道:“是嫂嫂,嫂嫂并没有死,是也不是!“
高融不知高玲缘何得知此事,心内一惊,道:“你莫要胡言乱语,后院起火,众人皆有目共睹,你今日怎得糊涂起来?”
高玲见其此时还佯装不知,于是挑明道:“嫂嫂不但活着,还入了邺城宫,如今已经贵为左昭仪,难不成三阿哥你连这个也不知?”
于是,高玲将白日里于北院廊檐之下所闻道于高融知。
待高玲言罢,高融长叹一口气,无奈道:“陛下当日以那火焚之法将其带走,便是不愿外人知其真实之身。我若据实相告,一旦有人走漏风声,那便是咱阖府上下一百六十口人命啊…”
轻抚高玲之首,高融继续道:“常言伴君如伴虎,莫说事涉陛下私隐,便是平日里一言一行亦是不敢有半分于外人道。”
高玲闻言,心内缓了怨气,于是询道:“陛下如今待其可好?”
高融勉强一笑,道:“如今不可再称呼其嫂嫂了,那是左昭仪,位份仅次于皇后,如此你便可知陛下待其之情了!”
高玲闻言,只点了点头,却不再言语。
见皇后冯氏倚窗而立,一副黯然神伤之情,乳母萧氏心内重重叹了口气。
婵梅端了酪浆入得内来,见萧氏使了个眼色于己,婵梅当下会意。轻轻将酪浆置于案几之上,婵梅近前轻声对冯氏道:“皇后,今日晨起奴见园中已有些许桑果,特意将其采撷,辅以蜂糖,制了您平日里最爱之酪浆,您不如坐下尝尝。”
冯氏闻婵梅之言,依旧望着窗外,淡淡道:“旧年此时于平城宫中,亦是这谷雨时节,吾邀了阖宫妃嫔赏花游园,你亦是制了酪浆于众人,只平城为北,不及邺城热得这般早,桑果亦未及成熟。今日倒是有了桑果,可吾这宫里却是再无人问津了。”
婵梅本欲以酪浆引了冯氏进食,不曾想反倒勾起其伤心之事。
不及婵梅开口,萧氏便宽慰道:“皇后现下里不过一时之困,待陛下消了气,您还是这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
婵梅亦是进言道:“皇后,这后宫之中皆为势力之人,您又何需与彼等计较。”
冯氏转了身来,恨道:“李氏那个贱妇,行那飞冤驾害之事,是吾轻敌了。”
顿了顿,冯氏又苦笑道:“如今陛下已然厌了吾,先太皇太后余晖已尽,吾已是无力回天了。”
萧氏与婵梅闻冯氏如此伤感之言,亦是悲从心来。
三人正伤感之际,忽闻内侍来报,大监三宝于殿门外求见。
这三宝是皇帝心腹之人,此时忽地来了皇后寝宫,众人皆心内一怔,不知其因何而来,更不知是喜亦或是是忧。
得了冯氏首肯,三宝便入得内来,婵梅急忙忙迎了上去,接三宝至冯氏跟前。
冯氏虽说如今被皇帝禁了足,然其仍是皇后之尊,又是骄傲之人,待三宝向其行罢礼,冯氏只幽幽道:“如今吾这里门可罗雀,大监怎得肯屈驾而来啊?”
三宝本就是内侍监总领,统辖后宫众侍,此时只见其挥了挥手,宫内众人皆会意,悉数退去殿外等候。
殿内只余冯氏与三宝二人,三宝方开口道:“奴平日里随侍陛下,便是欲往皇后处,那亦是不得自便。”
冯氏咧了咧嘴,自嘲道:“是呢,人人皆知陛下一应起居皆需大监打理,亦是一刻离不得大监,便是陛下换了吾这个皇后,亦不会将你三宝换去。”
三宝微微一笑,垂首道:“皇后您说笑了,奴自陛下幼时便随侍于侧,陛下不过是使惯了奴而已,奴又岂敢与皇后相提并论。”
冯氏冷笑一声,道:“如今陛下将吾禁足这宫中,便是那宫婢亦是不如,吾又何来这皇后之尊?”
冯氏言罢又轻叹一口气,道:“今为谷雨节气,所谓‘萍始生,鸣鸠扶其羽,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