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则是自话音落下的那刻起便一直牢牢锁定在对方的身上,他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若是对方闻听此言后立时拍案反驳又或是心中稍有迟疑,受形势所迫这才响应自己,那他便会毫不留情地立时收押对方甚至哪怕是就地斩杀也在所不惜!
不过当他说出这话后却是有些懵了,因为在闻听此言后这位苏姓年轻人竟是闭口不语反倒将目光饶有兴致地投到了张景宗自己的身上!那眼神中带着审视也含着期待,显然这从头到尾都是一次平等的谈话,这不仅是张景宗在挖掘对方,这苏姓年轻人也在不断考量着张景宗!
这是一次双向的选择。
古往今来可远不只是主择回想到自己一路所遭受的境遇再看看眼前不知自己身份却又以礼相待的一镇之主,他不由心中一暖,顿生知音之感。男子虽是打开了房门让出了空间可话语中却满是鄙夷与恼怒,从他口中张景宗无疑是知晓了前因后果,显然由于年迈体衰陶参入镇后并未风餐露宿亦或是住在简陋的帐篷中,而是在舅父张宁的安排下被送到了本地镇户的家中借宿他的举动像是一盏明灯提醒了所有在场的同族,接二连三的,大规模溃逃开始了!
近三百余名已是登上了城头的柔然士卒开始慌乱地朝着云梯爬去,这自是极为铤而走险地一幕,稍有不慎便会掉落深渊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动作之快仍是一个胜过一个,每一名士卒都唯恐落于人后。
见到这一幕赵贵更是心头大喜,他手持仍滴着鲜血的战刀向前赫然踏出一步,口中掷地有声地对着仅剩的数十名柔然士卒喝道:“再向前一步者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城头上剩余的军士们立时爆出了强大的士气,他们紧随其后爆出了热烈的呼吼声,而那些早已是恐慌到了极点的柔然人则是在惊慌失措中望着一架架战争巨兽不由自主地一步步朝后退去,直到紧贴着城垛再无退路。这一刻很难再有柔然人敢于主动起进攻,因为他们都清楚在自己的头顶正高悬着一把利剑,无论是谁凡率先迈出一步都将会受到死无全尸的恐怖惩罚!
弩机再度快速装填,怀荒守军步步逼近,僵持中赵贵再次喝道:“降者不杀,抵抗者死无全尸!!!”
们的带领下更多的柔然士卒攀上了城头,他们气势如虹,声势滔天的吼叫更是震耳欲聋。
豆代原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得意,他知道只要顶多再有一炷香的时间自己便能拿下这片城头,到时即便是其他城墙的守军赶来也无法再撼动自己的战果,可就在此时他快意的笑容却突然凝固在了因血腥而逐渐灼热起来的空气中。
因为就在刹那间,城头上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极为凄厉的哀嚎,闻声望去只见就在此时一支手臂粗细的巨大弩箭忽地带着一股无匹风浪冲杀而来,破空之声的震颤下几欲令人失去听觉,就像是战神刑天从神殿上掷出的长矛,带着恐怖浩瀚的力量一头扎了下来。
方才还难以阻挡,在城头难遇敌手的的几名俟吕邻氏精锐猝不及防下竟是被直接贯穿,当其中的一人胸口骇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鲜血四溅下这是一件重量过百斤一旦安装就极难移动的弩机,它是由托柄底部的一个扳机来触击射的并且应当完全固定在了城头上的某处,因为也只有这样这架巨大的弩机才能被人力拉动。
即便是这样要想将弩机弓臂向下使得托柄处于一个竖直的位置,军士依旧需要用自己的脚来操作扳机,与此同时把弓弦钩在自己的腰带上,把脚往下踩来扣起由一个击装置拉住的弓弩。这样的弩机无论是在安装,上弹,射上都是极为复杂不易的,但也是因此却注定了它不可撼动的大杀器地位。
哪怕这已是过时了差不多数十年!
对于从未切实见过这种大杀器的张景宗而言,他却完全能够想象到那一箭贯穿数人的恐怖场景,再看看同样是一脸兴奋的匠师们,他定了定心神凝声问道:“各位匠师,敢问这弩机一次可开几箭,一人又能开几次呢?”
对于这些人才,张景宗向来是极其尊重胡鲁巴心中不解,好在张景宗是无法看出他心中想法的,否则定要忍不住怒火攻心下喷出一口老血来!
张景宗明明是吩咐手下将古玩字画售卖妥帖,意思是既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又要让这些行商们记住自己的好,卖个人情下让对方以后记得怀荒镇,在穿过戈壁路过边关时会刻意的到这里歇脚整顿。
毕竟对并不准备收刮民脂民膏的自己而言为数不多的财帛来援就是税收,而怀荒镇的税收可主要就靠着这些关税了,谁叫怀荒镇这破地方本身就是军事堡垒没有什么土特产之类的呢,一旦魏廷有朝一日彻底断了那微薄的供给一切还不得是靠自己么!
可现在倒好那亲卫却是会错了意,卖个古玩字画还价比三家了,不过这还真是有些持家呢~
话说回来,当下心念一通下胡鲁巴已是连忙叩声说道:“承蒙张将军关照,此处乃是苟南一苟大人为我等选置的落脚处,我等并未多做改动,若是将军有用那胡鲁巴便立刻叫同伴搬出以免误了将军大事,我等本是行商,走南闯北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