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宗哥哥你真的要去吗......?” 换下已被血迹浸透的长袍披上干爽袖衣,甲胄加身的张景宗已是陡现气宇轩昂姿态,就连远处的于景不经意望见亦是双目一亮,不过此时张景宗却是正低头看着眼含泪光的小童童颇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明明是要去建功立业用军功使这近百镇兵对自己心悦诚服,可看张景童这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似乎在她眼里自己是去送死一般,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要是换作别人定会心中不喜,毕竟万没有出征前以泪相送的道理,哪怕对方只是个小丫头。 好在张景宗不在乎这么多,见小妹这副可怜模样他佯装不喜地气鼓鼓地道:“怎得,难不成你是认为哥哥不是那柔然蛮夷的对手?还是说你个小丫头只是担心我回不来就没人给你讲故事了!” 一边说着张景宗一边双手叉腰一副你已经被我看穿了的样子,见此模样小童童怎能不急,她连忙急急失声道:“景宗哥哥小童童只是担心你,没有...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只想听故事,我......人家...” “行了行了,小童你放心好了,你哥我当初在洛阳城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连那皇城都无人是我对手,陛下也是看中这点才将我招为内侍校尉的,现在在这小小的怀荒镇怎么会有对手呢!你就乖乖跟着舅父舅母,别惹他俩老人家生气就行!还有,你可记住了,无论如何都不要随便走出戍堡,懂吗!” 见家里这个乖乖小萝莉被自己搞得生出丝哭腔张景宗哪里还敢继续逗弄对方,他连忙笑嘻嘻蹲下揉着对方脑袋恬不知耻的对自己好一番夸耀,旋即又脸色转为严肃,一丝不苟道。 尽管对镇将于景的热情友善还抱有不小警惕,但此刻怀荒镇突遭劫掠正是兵荒马乱之时,舅舅张宁又不过一介文官在此地毫无根基可言,这种情况下不管心中作何想法靠拢于景都是唯一安身之法。 想到这里张景宗的心情不禁也严肃起来,此番追击尽管说来有理有据可站在另一角度上要认作是一意孤行也毫不为过!于景那好意之言看似为张景宗摘除兵败后患,可在张景宗眼里这倒更像是于景将他自己从追击中摘得干干净净,好似毫不知情。 这本应无任何奇怪,毕竟出击乃是张景宗个人举动,身为镇将这般处理也无可厚非,但一个在史书中似乎极其暴虐贪婪又毫无远见之人能做到这一点就不得不令人引起深思了。 难不成正史记载也全是成王败寇之言吗?亦或是怀荒镇乱内有隐情? 来不及过多思索的张景宗只能暂且将这一切计入心底,因为在让一切水落石出前他还有着更重要的追击一战!此战只许胜,一旦失败自己等人在这怀荒镇可谓再无立足之地。但局势这般由不得他犹豫,要想快速站稳脚跟靠谁都不行,只能如此! 他清楚同样是看出了这一点,舅舅张宁才没有出言劝阻自己,想来是一路上的危险遭遇令一向文士风采极浓的舅舅也心有余悸,若是手中无兵甲便是砧板鱼肉。 “好一个打遍洛阳无敌手,好一个皇城中也无对手,哼!张军主难道你这曾经的内侍校尉就这般不知羞耻吗?” 张景宗回过神来正欲再安抚小妹两句不料身后突然响起哼声,他闻言心中一跳,听这口气是来者不善啊!不过旋即张景宗也是一阵愤怒,且不说自己身为兵镇军主称得上权力不小非能轻易辱之,更何况自己先前乃是安慰小妹之言,这人难道真听不出吗? 这是来找茬的!真当老子初至怀荒镇就好欺负了?嘿,你最好有官职在身,否则老子真的要杀鸡儆猴了! 此刻他哪儿还是刚刚穿越时尚未搞清楚状况的年轻小子,接连的血腥厮杀后张景宗已经清楚认识到在这北地边关立足不紧要拳头大更要人见人怕! 怀抱如此想法张景宗缓缓转身满目尽是森然之气,他有意将小妹护在身后却见此人全身披甲,内敛杀伐之气,看起来全然不似寻常之人,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中年男子不仅没有想象中的挑衅与戏谑反倒面色沉寂,隐隐有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见此张景宗眼皮一抖,这绝对是个久经沙场的战将! 只是稍作思索他便反应过来在怀荒镇有着如此气势的将领唯剩一人,那便是同样身为军主的鲜卑人吐奚力! 先前听闻苟南一提过此人,虽是三言两语但观其所言也不应是嚣张跋扈之人,难道是担心自己顺利掌控一军分去他的权势吗?一念及此张景宗压下怒意淡淡道:“吐奚军主,不知羞耻的是你才对,跟孩童之言斤斤计较也难怪我怀荒镇受柔然铁蹄侵犯时不见您踪影,想必当时您正忙着与那个孩童争辩吧!” 张景宗虽语气平淡可实际却满是讥讽,此刻舅舅张宁与于景还算相谈甚欢若无意外在这军镇中当是暂无危险,既是如此自己又何必跟此人虚与委蛇呢? 心中打定主意的张景宗暗暗做好准备以防对方暴起发难,只是令他未曾料到的是听到自己的讥讽之言那位名叫吐奚力的军主却好似浑不在意倒是口风一转:“张军主不愧出身门阀贵胄所言甚是犀利,只是不知张军主战阵之上能否像你言语般令敌酋无从应对!” 吐奚力手掌着左侧挎刀不等张景宗回答沉声又道:“我观张军主踌躇满志之态难道已是胸有成竹?” 连续的两句话一时令张景宗有些发懵,他不明白此人到底作何打算,疑惑间余光瞥向周遭见已是有不少镇兵悄然投来目光当下暗忖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刻乃是出兵前最后关头自己无论如何绝不能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