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柏超吓的面如土色,颤抖着连声说道:
“好、好、好,你问、问什么我就说、说什么,保证不、不、不撒谎!”
郝大宝把枪口顶在孙柏超的脑袋上,想了想才开口:
“为啥要把脑袋砍下来带走?”
他本来是想问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些问题根本不需要问孙柏超,回去之后问田六娃或者徐志都行,他们肯定知道。
孙柏超赶紧小心翼翼的把包着人头的包袱放在郝大宝脚下,哆哆嗦嗦的说:
“我是想、想拿回去领、领赏,而且人不、不是我杀、杀的,是左、左明他杀的,好汉,您高、高抬贵手,放、放我走吧!”
郝大宝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冷声说:
“想走?可以啊,带老子一起走,老子也去领个赏!”
孙柏超还没等说话,徐志就在别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他的双眼血红,表情狰狞,还没等走到近前,手里的枪就先响了。
孙柏超一声惨叫,腿上多了一个血淋淋的弹孔。
郝大宝转身看了徐志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向后退了两步,意思是把孙柏超交给徐志处理。
特战小队的队员平时是单独训练的,郝大宝与他们接触不多,算的上熟悉的就只有高远和徐志。
至于古长青,他也就是能叫出名字而已,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看到古长青尸体的时候,郝大宝也很愤怒,也想要替他报仇,却没有徐志的那种悲伤。
徐志走上前,抬脚踩在孙柏超的伤口上,狠狠的碾压。
孙柏超疼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一个劲儿的倒吸凉气,却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徐志俯身把包着古长青人头的包袱捡起来,轻轻的放在门口的台阶上开打,小心翼翼的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声音冷的吓人:
“跪下,磕头!”
孙柏超不敢有半分犹豫,立即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台阶下面,一个劲儿的给古长青的人头磕头,嘴里连声说道:
“长青兄弟,对、对不起,实在是对、对不起你!你千万不、不要怪我,这一切都、都是左明的主、主意,与我无、无关呐!”
孙柏超虽然是对着古长青的人头道歉赔罪,但实际上却是对徐志说的。
此时孙柏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活下去。
人在没有面对死亡的时候,或许会觉得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眼睛一闭就结束了。
可是一旦真正要面临死亡的时候,只要这个人心理没有任何疾病,是完全清醒理智的状态下,就一定会有恐惧。
在战场上的时候,面对着纷飞的弹雨,没有人会知道那一颗子弹能打中自己。
能在这种情况下勇往直前不退缩的,就已经算得上是优秀的战士了。
可是孙柏超现在面对的局面,却是还没有降临、但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简单说,就是等死。
突然降临的死亡不会给人恐惧的机会,说起来,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幸运。
那些死刑犯之所以大多都在被执行枪决之前精神就已经崩溃,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正走在奔赴死亡的路上。
徐志站在孙柏超背后,等他磕完三个头之后,再一次把枪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孙柏超浑身抖如筛糠,声音变调,连结巴都好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就是个小人物,奉命行事而已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况且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就想再多活两年,哪怕像条狗一样到处摇尾乞怜的讨饭,我也不想死啊!”
徐志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孙柏超的话:
“像狗一样?你见过那条狗像你这样无耻?你把自己当狗,那是在侮辱这种忠诚的动物!”
孙柏超不敢也无心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附和:
“是、是、是,我不如狗,那您能不能把我放了?”
这个时候的孙柏超已经完全顾不上尊严、面子这一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了,他只想活下去,哪怕是拖着残疾的身体去挨家挨户的讨饭,他也想活下去。
在徐志没有出现之前,他还将一丝希望寄托在被左明派出来当诱饵的那些人身上,但是徐志的出现,将他仅存的一线希望也给浇灭了。
如果那些人当中还有活着的,徐志不可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人。
孙柏超分析的一点儿都没错,现在整个宪兵队里,还活着的就只有徐志这些人了。
郝大宝疑惑的看了徐志一眼,有些不理解他现在的做法。
一个敌人而已,杀了就算了,搞这么多名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么?
他始终记得刘成曾经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在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为了寻找那一丝心理安慰而给敌人喘息的机会,那样你很可能会死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