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点头,就听安星隐继续道:“不过,你身子还没好。正好这些日子李爷爷家有廖群在,也能照顾你。等吃了早饭,我送你过去。”
见她虽赶自己出门,却给自己找了个更稳妥的地方,董氏心里的失落顿时烟消云散,化作满腔的感激。
眼眶不由湿润了一片,她连连朝安星隐鞠躬:“小星,谢谢你!谢谢你!”
李爷爷虽只是个大夫,但在十里八乡的威望,却丝毫不必村长小。
秦家父子虽敢明目张胆的来秦飒家闹事,不过是仗着一个“孝”字罢了!
但是,去了李爷爷家,他们可就没理由,也不敢闹事了!
董氏对安星隐一阵千恩万谢,过了好一会儿,才被安星隐哄着回了屋。
直到吃饭的时候,她才又出来。
如今,她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走动两步,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以前不出来,也不过是因着怕万一被人瞧见罢了。
新年伊始的第一顿团年饭,是在秦飒家的正屋吃的。
一群人围坐一团,欢欢喜喜的吃了饭。
董氏忙站起来,就要帮着收拾碗筷。
一只手突然止住了她的动作:“不用你忙,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说着,她自己倒是起身,要来收拾。
可还没动,倒是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附在了她的手背上。
熟悉的暖意渗透皮肤,传到安星隐的心坎里,让她觉得全身都暖融融的。
微微抬眼,疑惑地看向他。
却见男人已经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易琅。
明明没什么情绪,可就是被那双黝黑的眸子这么静静地看着,易琅便觉得心里一阵发毛,最后实在承受不住来自秦飒的威压,易琅只能忿忿起身,将碗筷收拾好,便端着往门外走。
见状,安星隐颇有些哭笑不得,忙对易琅的背影道:“灶上有一口空锅。咱们这儿的习俗,大年初一不洗碗,你把碗筷放空锅里就好。”
易琅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起来,忙不迭回身朝安星隐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
不用他洗碗就好!
见小七又在犯二了,代铎有些没眼看,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个蠢弟弟!
把碗筷按安星隐说的放好之后,易琅又忙不迭回了正屋。
大过年的,一群人竟都围在屋子里,说着笑着。
安星隐问董氏:“如今那父子俩知道你还活着了,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董氏闻言,愣了愣,下意识地拿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安星隐柔声安慰:“你还年轻,孩子,日后定还会有的。”
“你不必安慰我。”董氏苦笑一声,抬起头来,也将手拿开了,“那本就是个孽种,留不住才最好。我如今,只是担心小致。我是个无能的娘,反抗不了他的父亲和爷爷。可我也无法看着小致在他们身边日日受尽欺凌。我想合离,可我势单力薄,始终无能为力!”
这是她的悲哀。
也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哀。
为了不离开孩子,为了保护孩子,她只能重新回到那个吃人的家里,任由那对父子欺凌!
可她不甘心!
闻言,一屋子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