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碎银子到了她的手中,声音诚恳真切,“姑姑,我这姐姐不懂事犯了错,如今是这般重伤的模样,实属可怜,还请姑姑往照拂一二,莫让我这姐姐生活困难,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臣婢定然感激不尽,时常回来像姑姑表达谢意的。”
刘姑姑笑眯眯的,贬入掖庭来的,都是一些罪臣官眷或者是犯了大错再没翻可能的女史了,自然是没什么油水的,如今来了个陆成萱,在刘姑姑的眼中已经成了一块待宰的大肥油,摇钱树,自然看着的眼神也变得和善了很多。
“你这个姑娘还真是心地善良,都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还能来看望落难的姐妹,这种谊实属难得,也罢,我便费心帮你照看一二吧!”刘姑姑甚是勉为其难。
可陆成萱却是再三感谢,另外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刘姑姑,实不相瞒您,我这姐姐是得罪了人才来这里的,我担心她的命……还请刘姑姑您……”
“我明白,掖庭这重地不适宜外人进来,她一个犯了错的婢子,更不能出去见人了,我会替她买些伤药让她尽快恢复的。”
到底是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姑姑,说话办事就是一点就透,都不用陆成萱明说,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陆成萱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想要护着郝彩衣的命的,避免有其他的人要了她的命,又说会时常来表达谢意,既是经常来表达谢意给刘姑姑酬劳,更是经常来看看郝彩衣的生死。
郝彩衣的确是嘴硬,不会轻易说出来背后究竟是谁蹿动她陷害自己,她是希望能有个人来继续膈应自己的,可是那和她合谋的人却未必会这么想,反而会因为陆成萱对郝彩衣的多番照顾,而对郝彩衣也起了坏心思,这个时候,只要控制着郝彩衣,知道谁曾经来找过她就可以了。
总归掖庭这里不是什么好去处,若不是急着来灭郝彩衣的口,怕那人也不会愿意来沾这个晦气。
那么即便郝彩衣不说,那背后的人也会原形毕露,不打自招。
陆成萱是在做局,假装郝彩衣已经和盘托出的局。
和刘姑姑又说了些许客气的话,陆成萱这才转离开。
寝外面却突然响起了女史责罚咒骂的声音,“好你个死丫头,不过是让你洗几件衣裳罢了,你竟然磨磨蹭蹭的半天了才洗了两件,你是不是诚心和我过不去?”
“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吩咐你做什么都你违拗?!”
啪啪啪
清脆的鞭子声响抽的陆成萱眼皮一跳,驻足回首之间,看着那被打得四处躲避的小宫婢也不由得眉心拧作一团。
刘姑姑脸上带着笑容,“姑娘莫怕,你的姐姐断然不会遇到这种况的,我会好好的照顾她,那些人之所以被打,都是犯了谋逆罪的臣子的家眷被送来了这里,都是一些jian)皮子,不打不听话又矫的那种!”
“打了才会老实的做事干活!”
啪啪啪
说话的功夫,又是数道鞭子抽在了那体瘦弱的宫婢上,宫婢眼角划过两抹泪痕,眼眸神更是茫然恐惧,“不要打了,不要打我了姑姑。”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姑姑饶命啊姑姑!”宫婢凄惨的声音响起,可旁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另外几个管事姑姑更是冷眼嘲讽的看着宫婢滚在地上不住的躲避鞭子。
那嬉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戏一般。
谋逆的两个字戳中了陆成萱的心底,埋藏在心里的疤痕也被揭开的血淋淋。
宁家的人,也被贬入了掖庭为奴。
入宫之后,陆成萱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没有来掖庭找她们,一来是她现在在宫中根基浅薄,即便是来看,也对她们的状况不会有什么改善,只是徒增伤心,若是被有心发现,拿她来问罪,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全白费了。
再者她现在的份也无法同宁家的人诉说,即便是大海捞针一般找到了她们的存在,也无法相认。
这段时间,陆成萱埋头在陆家,在后宫,她一直在努力的向上爬,想要去查明清楚宁家冤屈之后再来解救同族姐妹。
可是现在……
一声声惨叫不断的回dang)在她的耳边,掖庭的生活,比她想象中的要更苦更累。
宫婢四处躲闪,口中不停的解释,却没人愿意听,更成了殴打她的借口,躲闪之间,宫婢怀中的玉坠入眼,只听得那姑姑的咒骂声越来越厉害。
“还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不成?告诉你,你若今天不洗完这些衣裳,就不要怪我手中的鞭子招呼你,你和你娘就别想再吃饭了!”
陆成萱如遭雷击般体僵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玉坠的来历。
当年外祖父外出办事的时候曾经偶然带回来一块玉石,并非珍惜却材质特殊,他便着手命人锻造了几块一模一样的给宁家的姐儿和哥儿都一人一块。
许是因为不值钱,才让在抄家的时候,那玉坠也无人想要,这才一直被待在上。
那再地上躲闪哭泣的是宁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