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倒没有直接去梨佟院,而是转路顺着抄手游廊去了后花园。
冬日里耐寒开的好的花不多,红梅倒是应景,陆家的人也倒不是很喜欢红梅,没人刻意移植栽培,不过便是为了附庸风雅府上也栽了两株。
季嬷嬷的脚程比陆成萱快,陆成萱和清莲赶到梨佟院的时候季嬷嬷正掀开棉帘走出房门,眼神相对之时,季嬷嬷眸底尽是得意。
想来陆周氏也会对陆成萱弃用季嬷嬷颇有微词,再加上季嬷嬷的添油加醋,怕是屋内等着的陆成萱的是一场暴风雨了。
陆成萱面色无恙,心中坦然。
季嬷嬷迅速的向着陆成萱的方向走了过来,路过陆成萱身边的时候还冷哼出声,“看你还能得意多等,看老夫人如何收拾你,等着你再度失宠的时候,怕是日子会比从前还要难过,到时候你就算是求我我都不会再去了!”
季嬷嬷甩下了狠话便扬长而去,目光狂傲根本没有将陆成萱放在眼中。
清莲气得直跺脚。
“小姐,您看她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年老伺候的老夫人时间久一点,竟然连小姐你都不放在眼中了!”
从前陆家的那些下人虽然表面上看不上陆成萱,可也最多是背地里给脸色使绊子,像季嬷嬷这种无法无天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人要是不要脸起来,这脸皮的厚度可是比冬天的棉袄还厚,风吹雨打不透了!
“由得她先得意吧,有她哭的时候。”陆成萱轻蔑的瞥了一眼季嬷嬷,心中却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赵祗云她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倚老卖老的奴才不成。
陆成萱收回视线进了门,彼时王嬷嬷正拿着铁钳向着炭盆里添炭,屋内烧的很暖和,陆周氏则是依靠在临床大炕边微阖着眼,身上盖着的五福捧寿锦被,脸上表情不大高兴。
“五小姐来了。”
王嬷嬷面露尴尬的瞥了一眼陆周氏,随后向着陆成萱请安,“老夫人现下不
陆成萱当然知道陆周氏并未睡熟,不过是借口托词罢了,等待着陆成萱的应该是暴风雨才对,若陆成萱没个自知之明不亲自登门解释,怕才是真的要惹的陆周氏心生怀疑了。
面对陆周氏的冷眼,陆成萱半分也不恼,反而是耐着性子的寻了缠文枝白瓷瓶到了楠木小几之上,静静的修剪着从花园内摘回来的红梅枝。
插花也算的上一门艺术了,不仅可以陶冶情操,还能磨练人的耐心和眼光搭配。
闲暇的时候,陆成萱也会跟着宁谢氏搭配,人人都道当年的宁家大小姐冠盖满京华,不仅长得美艳,而且才情不缺。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好像就没有宁绾不擅长的东西,似乎宁绾生下来就是做大小姐的命。
其实不然,不管到了何时何地,人们大多都只会看你表面的风光,而不是去细究她惊才涟涟的背后,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换来的成就。
当年可没少被宁谢氏惩罚,做的不好的时候冬日里捧着剪刀的手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却还要坚持在院子里修剪。
“老夫人,成萱是来同您请罪的。”
陆成萱低垂着眸子,半躬着身体。
陆周氏声音嘲讽,“哦?请罪?请什么罪?”
“我老太婆虽然上了年纪,耳聋眼瞎,却也听说到了我们府上的五小姐的,怎么敢让五小姐到我老太婆的面前请罪。”
倘若陆周氏不冷着脸将这些难听的话说出来,憋在心里的话,陆成萱才是真的要担心,可若陆周氏如此言明,便也是想要给她机会辩解的,陆成萱脸色缓和了许多。
“老夫人,成萱知道老夫人送来人来伺候是好心,可先不说大夫人如何,便是季嬷嬷这个人,就不太适合。”
陆成萱不紧不慢的将在红梅院中季嬷嬷肆无忌惮咒骂自己的话学了一遍,陆周氏微阖着的眼当即就睁开。
“季嬷嬷说的的确不错,她是老夫人送去的人,一言一行便是代表着老夫人的脸面和心意了,成萱怎么想的不重要,可是若因为季嬷嬷的狂妄而无端的给老夫人惹了脏水和骂名,那便不好了。
再者说,大夫人既然想送人过去,老夫人为何不能以退为进,反将一军呢?”
陆成萱突然笑了,先是唇角扬起一抹弧度,随后笑容渐渐袭上脸颊,眸底。
陆周氏眉心紧皱,继而好似很紧张一般的看着陆成萱,“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陆成萱笑道,不答反问,“老夫人在后宅纵横几十年,想必知道欲擒故纵这几个字的真谛。”
“所谓管家的权利,不外乎是人和钱。”
陆成萱直言不讳,“这么多年老夫人和大夫人争执不下,却也未见起色,反倒是大夫人更胜一筹,您知道,您差在哪了吗?”
陆周氏愣了一会儿神,随后看着陆成萱的眼神,幽幽的挤出来两个字,“银子。”
“是的,就是陆家的银子,陆家的账本还掐在大夫人的手中,账房管家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