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哥,弟兄们都在大通铺里安排好了。我让掌柜把这间屋子打扫了一遍,被褥都换成新的……”
管事的人是刺毛。由于上次闹的实在太大,落单很有可能被别人报复,所以现在的他就常伴在秦白身边。不过刺毛做事很细心,这一路上安排的井井有条。倒让秦白省了不少心,总不能期待那个饭桶三弟吧?
“晚上每桌安排一条鱼、一碗肉、一坛酒,豆腐管够。”秦白吩咐道,“有几个水土不服的去找郎中。再雇两辆大车,明天让那几个老人孩子去坐车。”
“诶。”
出门在外,那么多人不能要求过高。住宿只能找一家大车店。幸好这年代的旅舍都有不少通铺,完全可以几十人挤在一起睡。不过吃的方面可以讲究点,尽量安排一些好菜好酒。
然而晚饭的时候,就出了一桩意外。
那么多的人,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于是就被混进了几个小乞丐。他们实在馋不过,抢了一碗红烧肉就逃。当被抓住的时候,大海碗早已经被舔干净,塞得他们满嘴都是油。
那几个小乞丐被送到秦白跟前,全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让秦白奇怪的是,其他几个都是低着头神色慌张,领头那个小乞丐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还不时偷看秦白几眼。
本来秦白就没准备计较。他知道生活艰难,小时候和秦高俩人也曾经乞讨过。可看到那小乞丐这副模样,就心中好笑,顿时来了兴趣“呵呵,叫啥名字?你胆子很大啊?”
“少爷,俺叫小鱼。被抓到了算俺们倒霉,不就是挨一顿打吗?不过求你件事,少爷您发发善心,这主意是俺出的,要杀要剐就冲俺来吧!”这个名叫“小鱼”的小乞丐,他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哈哈?”秦白乐了。暂时把那几个小乞丐放一边,先去处理被抢掉红烧肉的那桌人,“你们几个还有脸吗?连碗肉都看不住?平时是怎么练的?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吗?”
那桌人相当委屈“白二爷,咱就是心善,看这几个小王八蛋可怜,所以没赶跑他们。可他们狼心狗肺,居然抢我们这桌子上的东西?”
笑声响起,秦白也不和他们几个废话“我也不扣你们的钱,等会儿也可以再安排上碗肉。但规矩应该知道吧?加练10天,10天内再新认100个新字。”
“诶有妈呀!”抱怨声纷纷响起,“白二爷,加练10天咱们就认了,这学字就免了吧?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情愿被人砍几刀啊!”
“呵呵,连被人砍都不怕?还怕读书写字?”秦白冷笑。
“真不行啊!加练20天怎么样?求求你了,白二爷!”
“滚出去!”
“……”
总算把那几个痞货都赶了出去,秦白回到那几个小乞丐跟前“听到没有?咱们这里有规矩。你们自己说说,按照江湖规矩,偷东西该怎么罚呢?”
这回连小鱼的脸色都变了。按照江湖规矩,偷窃轻则砍手指,重则砍一只手。可实际上,却没几个人会这么做,最多就是抓住胖揍一顿。
没想到竟然遇上如此心狠之人,那几个小乞丐吓得嚎啕大哭,而小鱼怨恨的瞪着秦白,终于语气中带着一丝求饶“少爷,放我们一条活路吧?俺们就是吃了几块肉。”
既然已经求饶,秦白也就不以为意。笑着叫了些饭菜,让这几个小乞丐先吃饱。秦白就顺口询问起他们的经历。
没想到这些小乞丐同样是冬天民变造成了灾民。虽说这场小小的民变,可能仅仅在朝廷的奏章上写了一笔,甚至在史书上都根本不会记录,但对周边的影响倒是挺厉害的。
起码开山门的时候来了那么多的新帮众;莱州城同样以工代赈,招收了不少民工;连盐帮都受到了影响,被扰乱了视线,扬州盐商顺势来了个连根拔起。听说连匪情都热闹了许多。
然而对这群孤儿来说,这就是场灭顶之灾。于是秦白就笑着询问“你们几个有没有兴趣跟我走?以后就做些养牛喂猪的活?真不愿意,等你们长大些,还可以去种田或者挖矿?”
那些小乞丐明显有点心动。而一旁的秦高正啃着一只油腿,听到“挖矿”,就立刻乐呵呵的抬起头“我们这里每天要挖好多好多的矿石呢。呵呵呵……”
然而小鱼明显警惕起了,抬头看了看秦白,小声的拒绝道“少爷,俺们还是喜欢外面自由,俺们不想跟您走。”
铁矿还好些,一般都是露天开采。而煤矿就需要到井下去挖了。而古代的煤矿没有现代那样的坑道,一般都很狭小,因此相当多的矿黑子都是童工。主要是生产力低下,没有机械工具,小就很容易挖,大了反而变得费时费力。
而且这年代的童工根本不值钱,随便就能置办一批,黑矿窑更是多如牛毛。因此说,那些童工的生活简直是凄惨无比,基本都活不到成年,最多两三年就会死残殆尽了。
于是秦高的解释,反而造成了小鱼的误会。而他在小乞丐中的威信似乎很高,虽然其他几个有的似乎在憧憬向往,有的还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