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薯泥。 木薯,非洲人的主食。它产量丰富,富含碳水化合物,当地居民把木薯磨成粉,制成饭团、糊状的主食来吃。 想必他们来的时间不凑巧,正赶上艾伯特一家在吃饭。 “你们先吃饭,我们在院子里转转。”长安示意小何他们出去。 谁知艾伯特的妻子却热情地拉着她,把她朝锅那边推。 她赶忙摆手,示意她不吃饭。 “你拒绝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严臻拉着她的手,带她坐在锅旁的垫子上。 随后,小何和拉卡也被艾伯特推过来坐下。 小小的一口锅,没有碗筷,没有勺子,艾伯特家里也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大家挤着坐下,艾伯特的大女儿坐在严臻身边。 这个十七岁的少女长得非常漂亮。 “malaika。”艾伯特指着女儿向大家介绍,“女儿,我的女儿。” “哇!malaika,天使,malaika在我们国家的语言里就是天使的意思。艾伯特,你有一位美丽的天使!”拉卡羡慕地说。 艾伯特也以女儿为荣,他摸了摸女儿的脸颊,笑着用斯语同拉卡交谈起来。 聊了几句之后,艾伯特把手伸进锅里,抓起一小块蒸木薯泥,蘸了蘸盆子的酱料,塞进嘴里。 艾伯特的妻子也照做吃了一口,然后夫妇二人都瞅着长安。 拉卡凑到长安身边,低声提醒说:“经理,他们等着你吃呢。” 长安目光闪了闪,蜷了下手指。 “我先来吧。”严臻已经伸手去锅里挖了一块木薯泥,学着艾伯特那样蘸了些料,放进嘴里。 大家都看着他。 他咀嚼了几下,浓眉一挑,眼睛里溢出笑意,“ladha。” 艾伯特和他的家人笑了。 malaika则侧着头,倾慕地望着身边这位英俊的外国军人。 长安也像严臻那样挖了一块木薯泥,但没蘸料,直接送入口中。 小何看着她,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长安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木薯她并不陌生,项目部的食谱上就有蒸木薯这道主食。可营地厨师做出来的蒸木薯和艾伯特家里的木薯不论是从口感还是味道来比较,都有许多的不同。 就像是盖浇饭和咖喱饭的区别,这里的木薯感觉更冲鼻,更地道一些。 食物准备得不多,他们也只是吃了几口,就推脱饱了退出主屋,艾伯特叫孩子们回来吃饭,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跑进屋里,阿米落在最后,进屋时还被绊了一下,狼狈地倒在地上。 malaika从屋里走出来,她用火辣辣的目光望着严臻,问他想不想喝水。 严臻摇头拒绝,拉卡却叫唤口渴,让malaika给他倒杯水来。 malaika很生气地瞪着拉卡,但她还是用一个搪瓷缸子舀了一杯水端过来。 拉卡刚喝第一口就皱起眉头,“哇!什么味儿!” malaika听不懂他讲的是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对这水很不满意。 malaika更加生气了,她噔噔噔走过去,一把抢过拉卡手里的杯子,端到严臻面前,示意他喝。 严臻低头看了看缸子里浑浊的水,抬起头问malaika,“你们平常就喝这样的水?” malaika听不懂中文,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拉卡,你翻译一下。”严臻说。 拉卡用斯语问了一遍,malaika点头,说村民世世代代喝的都是大河里的水。 拉卡翻译给严臻,指着村子东边,说:“那里有一条河,村民吃饭、喝水、洗澡、洗衣服都在那条河里。” 长安走了过来,她从严臻的手里拿过缸子,低头,喝了一口。 “经理!” “不能喝!” 小何和拉卡同时叫出声来。 只有严臻目光炯炯地看着长安。 长安抿了抿嘴唇,压住口腔里那股怪异刺鼻的气味,她又用手指从缸子里蘸了点水,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水污染严重,长期饮用会减少人的寿命。拉卡,你问问malaika,村子里最长寿的人活了多大岁数?”长安对拉卡说。 拉卡问了malaika之后,告诉她,“四十五岁。” 四十五岁! 长安和严臻互相对视了一眼,小何直接就惊叹叫道:“我的天呐!” 四十五岁,在中国还属于中青年。 可是在大树村,却已经到达生命的极限。 她看过艾伯特的简历,他今年三十八岁了,也就是说,他顶多还有七年的寿命。想到可怜的阿米,在未成年就会失去他的父亲,她的心顿时闷闷地疼了起来。 可能大家都想到了艾伯特,所以院子里便静下来。 严臻走过去,从长安手里接过缸子,把水倒进喂鸡的盆里。 malaika困惑不解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受伤的神色。 长安转头对拉卡说:“你去把车上的矿泉水都搬来,送给艾伯特。” 拉卡愣了愣,“全部……吗?” 因为他们今天要跑好几个村子,所以越野车上备了两箱从国内运来的矿泉水。 “全部。”长安眼神坚定。 拉卡去搬水了,小何去一边接电话,长安就走到院子一隅,在一处准备动工修缮的废墟前停下。 malaika黏着严臻,一边打着手势,一边用斯语同他交谈,可严臻假装听不懂,朝她走了过来,malaika紧紧跟着。 长安歪着头,看看他,“怎么,不聊了?” 严臻嘿嘿笑道,“不敢聊了。” 她挑了挑眉毛。 他叹了口气,说:“怕某人生气,不理我。” 她瞪着他,他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攥了攥。 她面皮通红地甩开他,蹲下身子,拿起搁在木板上的刀朝他睃了一眼。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