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易键璋收拾好行李,长安便要告辞,易键璋送她下楼,说起严臻和她的事。
“虽然你们的婚礼办得仓促了些,可我听知情人说,当时的场面也是很隆重,很正式的。长安,小严为你牺牲不少,以后你可要念着他的好处,夫妻同心,把日子过好。”
“嗯。我会的。”长安点点头。
“你回来以后住部队吗?上次小严来看我,说他分了一套房子。”易键璋关心问道。
“我这边的东西还没收拾,等收拾好了就搬过去。”长安说。
易键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长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新婚志喜和乔迁之喜一并算上,不要嫌少啊。”
“您已经给过我了……”长安一边躲避,一边扬起手里的卷轴。
可易键璋却把东西硬塞进她的手里,“长辈给的,不收下就不是不敬,快!拿着!”
长安无奈,只好接住,易键璋冲她摆摆手,“去吧,晚了路上不安全。”
长安神情不舍地叫了声师父,朝易键璋挥挥手,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她不由自主的慢下脚步。
在道路转角,她干脆停下来,回头望了过去。
郁郁葱葱的行道树下,那抹孑然瘦削的身影依旧是清晰可见。
师父没回去。
一直在目送她离开。
她的眼眶里泛起一阵的潮热,口中喃喃地叫了声师父……
第三天,易键璋启程远赴非洲索洛托共和国,他行事低调,拒绝任何人前往机场相送,最后选择用一种无言的方式告别祖国和亲朋。
易键璋走了,长安没有再赖在公寓不去部队的理由。
她找了一辆工具车,拉着一些必要的行李搬去新家。
新家她只去过一次,后来她去G省施工,一年多不曾回沪,严臻在电话里只说做了简单装修,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76***部队一共有前后两幢家属楼,紧临部队营区,被足有三米高的围墙圈了起来。大院里绿化成熟,四季如春,居住舒适度高。院里设有休息区、健身区,门口还有卫兵站岗执勤,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在自家楼道前,长安利索地跳下汽车。
看到路边那个手插在裤兜里,一脸不耐的漂亮男人,她不禁摸了摸鼻子,诧异地上前招呼说:“怎么是你呀,廖医生!”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严臻呢?他不过来了?”
她和严臻说好今天搬家,严臻说他会请假在家属楼这边等着,可她来了,迎接她的却是好久不见的廖荇翊。
和记忆中的印象差不多,还是漂亮精致得不像个男人,还是趾高气昂,还是两眼的红血丝,一看就是通宵工作所致。
“你老公有事,来不了了。”他走上前,扒着工具车的车斗朝里面看了看,不由得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埋怨的神色,“你不是一个人住吗?怎么这么多破烂!”
破烂!
长安被他气笑了,“嗳,你哪只眼睛看到那是破烂了,那些都是书好吧。我的行李只有两个包,我自己拎着就上楼了。”
廖荇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抓起那两个硕大的行李袋,丢在长安脚下。
“归你了。”
长安气结,拎起袋子就朝楼道里面走。
可袋子实在是很重,她刚走到一楼拐角,就龇牙咧嘴地露出苦相。
可咬牙也得死撑,她可不想被那个拽得要命的廖荇翊耻笑。
几分钟后。
长安发誓,她这辈子也不再夸海口了。
尤其是在廖荇翊面前。
“咚!”行李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弓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像沙滩上濒临死亡的鱼儿一样,瞪着眼珠子,急速地呼吸。
身后传来几声幸灾乐祸的笑声,“让让,别挡道。”感觉到屁股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她斜倚着墙壁,朝拎着两捆书,健步如飞超过她的廖荇翊瞪了过去。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啊呀!咚!!”
长安只看到楼梯上荡起一阵嚣张的灰尘,再定晴一看,“扑哧!”她按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温雅的、漂亮的、斯文的廖医生,竟马失前蹄,不小心趴在地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长安神情愉悦地大笑,笑声回荡在楼道里,久久盘旋不去。
廖荇翊慢慢坐起来,一边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一边撩起眼皮朝那个聒噪的女人看了过去。
谁知入眼却是一张宛如阳光般粲然明媚的笑脸。
她笑得那么张扬,那么自在,那么的无拘无束,像是山野中迎风招展的野花,又像是院子里盛放的玫瑰,毫不设防的把她最真最美的一面展露出来。
廖荇翊第一次见到如此率真随性的长安,在他的印象里,她总是端着架子,谁也不稀罕,谁也不想理。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