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刺史府,想到方才在东市口发生的一切。 李景骞不禁是又惊又怒:“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李清雪脸色同样难堪,她心乱如麻。 “这顾准难不成还修炼了邪术?可是,这么多年,老夫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邪术!”李景骞嘴上念叨着。 忽然,李景骞起身,不待出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老仆。 李景骞当即对着这老仆说道:“告诉邱志桐,今天的事情,只要有人泄露半个字出去,我必唯他是问!” “是!” “现在只要堵住了这些官兵的嘴,接下来,就是只要想办法让那顾准不要声张就好了,可是,该如何让他不要声张呢?”李景骞陷入了沉思,都再没有心思安慰一旁的女儿。 李景骞不知道的是,此刻,匆匆赶回家中的王宪已经亲手写了一封奏章。 除了他这封奏折外,他还有了一封好几名在场的刺史府中级军官、官兵,甚至还有刺史府司兵书佐邱志桐亲手画押的文书。 王宪拿起这奏折,得意地吹了吹墨迹,将文书一并夹在里面。 而后,王宪利用自己雍州別驾的职务,直接利用千里风哨,将这封奏折加急送往了朝廷。 料想到了明日一早晨会时,朝上诸公,就可以讨论一下我这封奏折所奏之事情,该如何处理了吧? 将奏折送出去后,王宪有些得意洋洋地想着。 可忽然,王宪一愣:对了,我一开始跑去东市口,是干嘛来着? 呃…… 对了,我的儿! 王宪这才记起,他一开始是去救自己的儿子的! 当王宪急匆匆赶到东市口时,这里是一个人都没有。 方才在家中写奏折的时候,也没听到自己的儿子王钏被人送回来,那想必……王钏是被带到镇北侯府去了。 可此时天色已晚,王宪知道,现在上门去,要是扰了镇北侯世子的清梦,只怕会适得其反,那还是等明日再上门去请罪吧…… 翌日一早。 尽管李景骞下了封口令,可谁都知道他肯定要完蛋了,所以他的封口令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昨天发生在东市口的事情,包括李景骞和李清雪说的话,一大早就快速在整个雍州城里传开了。 不同于王宪听到李景骞大逆不道的话就喜不自胜。 市井小民们,明显更是比较喜欢曝光出来李清雪这边的事情。 谁能想到,雍州城最著名的淑女、人人都怀有憧憬的大家闺秀李清雪,居然是个心肠歹毒的恶女子? 这个消息就比较劲爆了! 这年头没有明星,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之间发生的事情,便是市井小民们最爱的八卦了。 一时间,都有说书人在准备以李清雪为蓝本开始编故事了。 当得知这一切传开的时候,彻夜未眠的李景骞整个就更颓废了。 虽然李景骞很想抓住邱志桐问罪,但是昨夜,邱志桐便没了下落。 “或许……可以去找节度使大人?”李景骞蓦地眼睛一亮。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红蓝二色飞鱼服的男子畅通无阻地走了进来。 “请李景骞大人接旨!” 一见这人服饰,李景骞顿时一惊,这红蓝飞鱼服,正是候在各州千里风哨所,专门代为宣旨的宦官所穿的服饰。 一般情况下,只有特别紧急旨意才有需要这些专门候在各州的宦官通传,其他时候,大都是由宫里派出司礼监的太监千里迢迢亲自宣读。 李景骞心中不由猜测:难道是昨晚就有人把我给告了? “久闻雍州刺史李景骞在任多年,毫无寸功,今有人弹劾李景骞,尸餐素位,雍州百姓民不聊生,民怨载道,特令李景骞即刻回京述职,由吏部考核。” 听到这旨意,李景骞立刻便明白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李景骞颇为苦涩地问道:“敢问公公……昨夜是何人动用过千里风哨么?” “李大人,你接旨吧!莫问些有的没的,咱家还有别的事情呢!”知道李景骞已经失势了,这宦官也懒得跟他套近乎。 李景骞也只能是伸手接旨,将这宦官送出刺史府的时候,李景骞看到了一旁神色轻松的王宪,不由是心中了然:原来是他! 回到刺史府,李景骞又对着那老仆低声说道:“把这个送去庭州,亲自交到节度使大人手上!” 王宪看到李景骞已经要滚蛋了,放下了心,而后便是准备去镇北侯府上见一见顾准,好好赔礼道歉,让顾准放了他儿子王钏了。 …… …… 天空中又飘着雪花。 镇北侯府,湖畔小楼。 马世缘推开窗户,一脸惊喜地道:“哥,您这地方,风景真是好啊!” 顾准正守在沸腾的火锅旁边,默默地数着秒。 那天的火锅因为没有毛肚,所以没吃爽,今日顾准便让马世缘直接从他店里弄了一锅原料过来,顾准亲自让张三李四弄了些毛肚,并且将之洗干净了。 马世缘回来,见顾准吃得一脸爽快,不由是脸上露出了讶色:“哥,这什么肚……真那么好吃?” 马世缘内心是有些抗拒的,这东西是啥玩意儿?能吃吗? 顾准也不搭理他,继续吃着。 一旁的安娜就在旁边随手等候侍奉着,尽职尽责,热情地也刚刚好,顾准觉得比前世某底捞的服务更贴心,更舒服。 自从把安娜带回侯府,顾准与安娜是相敬如宾,没有丝毫逾矩逾礼。其实,原本顾准内心也是有一些骚操作想要试一试的。 但是,顾准冥冥中感受到了天外茫茫中的风声鹤唳,更是清晰察觉到了一种名叫“404”的大恐怖威胁让他瑟瑟发抖。 现在,顾准甚至都不敢看安娜脖子以下。 柳下惠,都不如现在的顾准正直。 看着安娜的脖子以上,顾准心底忧伤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