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晓得眼前的人对于自己究竟是多么的重要。
譬如我爷爷,又譬如眼前的张麻子。
跟随张麻子学本事这几年,我从始至终都对他嬉皮笑脸的,说话不着调,平时也没个正行,可一旦有了麻烦,我每次首先想到的帮手,都一定是他。
而张麻子呢?
虽然他脾气不好,经常训我、骂我,可说到底,这属于一个长辈对于不成材晚辈的气愤,他对我要求严厉,无外乎也是为了我好,张麻子是我的引路人,如果没有他,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今天。
可今天,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惨遭算计,横死在我面前。
身为一个男人,我如何能忍?
“啊……”这一声爆吼花光了我全部的力气,龙灵蛊的气场爆发,猛烈的宛如沸腾的潮水,这携着愤怒的一拳,远远超出了我平时所能发挥的极限。
我看见藏传法师充满诧异的脸,以及源自老饕的一声惊呼,随后,拳头毫无顾忌地砸在了藏传法师胸口上,“咔擦”声响起,藏传法师在吐血,身体暴退了两米,好像一颗落地的千铅球,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捂住了胸口,一脸骇然地看向我,老脸一阵抖动,继而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好可怕的龙灵蛊,你这小子居然身怀这样的重宝,哈哈……这趟中国之行果然没有白来,小子,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成为我的鼎炉吧!”
我浑身血脉喷张,将龙灵蛊的气息提高到了极限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弥漫着巨大的酸涩,每一块皮层之下,都弥漫着胀裂和疼痛。
龙灵蛊的力量烘托着我,让我慢慢地站起来,我双眼血丝,一大片血丝充斥着我的眼球,让我的视线处于一片诡异的暗红之中,木棚在炸裂,我浑身染血,犹如一块麻木的雕塑,将目光死死定格在杀害张麻子的凶手身上,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我不死,你就得死,不仅仅是你,我对天发誓,一定了灭了整个摩门!”
“哈哈,就怕你没有这个能力!”老饕也在狂笑,虽然他因为我的爆发短暂地震惊了一下,可身边站着藏传法师这样的绝顶人物,却在无形中拔高了他的底气。
只见老饕一声厉啸,从身后摸出一个血红色的玻璃瓶子,缓缓举高,口中发出凶戾的怪笑,“好儿子,跟我咬死叶寻,吃了他,快!”
咔擦!
玻璃瓶上裂纹弥漫,血色液体沿着瓶身缓缓涌出来,在一片沸腾如海的血气之内,逐渐露出一张阴历狰狞的鬼脸,我听到了一阵沙哑森怖的啼哭声,好像个婴儿正在吼叫,然而声线中布满了深深的嗜血,以及形容不出来的怨毒。
一团青色的影子缓缓飘起来,还是那个魔胎,它指甲犹如打磨过的尖刀,浑身则萦绕着暗黑色的气场,头大如斗,鼻子和眼睛却出乎意料的萎缩,慢慢将猩红色的嘴唇扬起来,嘴唇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将血腥的视线定格在我脸上,发出阴邪的厉笑。
短短两个月不见,这魔胎的邪气加重了几分,可以想见它在跟随老饕的这段时间内,究竟荼毒了多少生灵,吸食了多少人的精血来补充自己。
老饕阴狠地说道,“姓叶的,是时候跟你算个总账了,你坏了我这么多事,今天,就让你陪着老东西下地狱去吧!”
话音落地的同时,魔胎周身邪气弥漫,瞪大一对被鲜血浸染的眼球,疯狂扑向了我。
这小东西动作飞快,在空中拉出一片漆黑的轨迹,如墨,尽情地朝我笼罩下来。
我脸色麻木,本能地挥手,将五指爆伸,死死握住了魔胎。
入手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股极为阴邪可怕的气息,森森寒气沿着我的手心徘徊,并逐步延伸到了我的每一个毛孔。
我张大嘴,发出愤怒的厉喊,龙灵蛊气息喷涌,将我浑身每一寸皮肤都彻底地覆盖起来,双方在僵持着,我胳膊上的肌肉早已鼓起,膨胀成了圆球的状态,胀大的手背弥漫着层层叠叠的青筋,奋力地挤压五指,试图将这怪物碾碎。
魔胎发出尖锐的吼声,高频率的呼声一次次撞击着我的耳膜,我头晕如眩,感动一阵头重脚轻,却不得不咬牙硬挺下来,将这鬼东西死死地掌控在手中,同时举高了另一只手,疯狂砸向魔胎硕大的头颅!
咔擦!
每一拳落下,都会在魔胎青色的头颅上留下一道浅坑,我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而魔胎则发出了更加凶戾的吼叫,它疯狂地挣扎着,小短腿在空中死命乱蹬,却无法挣脱我的钳制,气息渐渐萎靡。
我双眼中弥漫着狰狞的血丝,一拳重过一拳,麻木到失去了触感和痛觉,脑海中仅剩的唯一念头,那就是杀、杀了他们,杀了所有暗害张麻子的人。
“法师,快帮忙!”魔胎无法挣脱,老饕顿时便心慌了,赶紧向静立在一旁的藏传法师求助。
后者立刻便将双手盘起来,缓声诵念起了经咒,一片灰色的雾气洋溢,在空中旋转腾空,逐渐降临我的头顶。
那片灰色的雾气中,散发出一片阴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