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让我进屋,经过沟通三婶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只是人有些呆滞,坐在床上望着满地的狼藉,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自己闹的。 我走进卧室,三婶看我的眼神很怪异,“小叶,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小叔,把事情大致经过说了。三婶接受不了,“不对,我怎么会疯呢,什么鬼啊神啊的,你是不是故意跟你小叔联合起来整我,是不是?” 我苦笑说还真不是。三婶拉长个脸冷哼道,“别说不是,我早看出你对我这当三婶的有意见,肯定是你爷爷死的那天,我在灵堂上吵架,你们叔侄两个想报复我对不对?”我真是服了,三婶这时典型的受迫害妄想症。 小叔也着急,说你讲什么呢,你出事都好几天了,昨天我才打电话找了小叶过来,再说我拿什么报复你啊,我是先生啊,还能施法念经操控你是怎么地? 我眼看三婶刚好,两口子又要吵起来,赶紧说,“小叔,既然三婶没事了我就先走吧,大半夜你们别吵了,让三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跟她慢慢解释。” 三婶嘀嘀咕咕的,还是一脸不相信,小叔从我走出客厅,还能听到自说自话的声音,“这不可能啊,好好的我怎么把家里搞成这样,肯定有人害我……” 小叔很歉疚,小声说你三婶就这脾气,你别在意。都接触二十几年了,三婶会说什么话我哪能不知道,对小叔讲我没事,就是苦了你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三婶解释,可惜没把经过录下来,不然她肯定乖乖闭嘴了。 我要走,小叔让我等等,从柜子里翻出一笔钱递到我手上,“这是我这个当小叔的……”我急了,拦着他说你干嘛,小叔你真是,一家人你跟我算这个? 小叔苦笑,“总不能让你大老远辛苦跑这跑那,还自己倒贴钱吧?你放心,这是我自己存的私房钱,你三婶不知道的。”推辞不过我只能收了,虽然我从不跟家里人算计,可张麻子那里总要收钱,我手头上已经被榨干了。 最后我朝卧室看了一眼,转身出屋,关门的时候,听见三婶的声音拔高了两度,“华子,你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呢,什么……拿钱?你背着我偷偷藏了多少?” 关上门我在心里替小叔可惜,一个性格这么随和的人,怎么取了这么彪悍的母老虎回家?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好多说什么。 找个背风的地方,我吧骨牌取出来拿在手上,看看手机已经凌晨五点多了,附身阴灵已经被张麻子禁锢在了骨牌里,我按照他教我的经咒,磕磕巴巴诵念了两遍,滴上一滴自己的中指血。 第一遍经咒念完没效果,我集中精神多念了几遍,骨牌涌出一股阴气,吹得我脸上都快结霜了,看见一个很朦胧的人影飘出来,蹲在前面眼巴巴地瞪着我。 他的怨气还没有散去,只是被张麻子打散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么凶戾了,黑眼仁里的目光好像凝成一条线,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浑身都不自在,这还是我第一次跟鬼靠得这么近,没想好该怎么做开场白,鬼先说话了,干巴巴地吼道,“为什么对付我,你跟你无冤无仇!” 跟阴灵打交道不能太怂,一人害怕阳气就低,我装模作样地呵斥道,“你无故害人还有理了,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超度了!” 阴灵不知道我的虚实,他害怕了,缩成身子蹲在地上,脖子搭耸都快鼓成一个球,“求求你别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我还想回家看看孙女呢……” 逼问阴灵交代清楚事情,我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灵生前叫赵成虎,名字取的倒挺有气势,可惜活了大半辈子没有活出个虎样,反倒活成了病猫,在工地上给人当泥水工。他是被货车撞死的,出事前正在小叔家附近的工地上班。 这天老赵上完工,忽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听老伴说儿媳妇生了,生了个孙女。老赵自然很高兴,请了假就要往家里走,他边走边打电话,没注意看路,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忽然间不知道哪儿吹来一股风,把他吹个正着。 老赵被沙子迷住了,赶紧低头揉眼睛,这时路边却有大货车紧急刹车的声音响起,等他想躲的时候小腿又开始抽筋,最终没躲掉被车轮子卷进去的命运。 我想起张麻子说过,小区风水不好,冲了“反弓煞”,气运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意外发生想躲也躲不开,老赵忽然小腿抽筋,抽筋的时候恰好一辆货车失控朝他撞来,这应该并不是单纯只是巧合,而是冲了“反弓煞”的作用。 总之老赵忒倒霉,当场被卷进车轮子下面死了,他是横死鬼,戾气比较重,再加上临死时急着回家看孙女,加上这股执念的作用,导致老赵成为了凶灵。 阴灵之所存在,大部分是依靠心中的那股执念。老赵的执念就是回家看孙女,完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有那么不巧,当他准备离开小区回家看孙女的时候,活该他倒霉,我三婶出现了。 当时我三婶手上拎了袋垃圾,嫌路程太远,站在小区门外随手那么一抛,不偏不倚就砸在阴灵头上,好巧不巧塑料袋里有块带血的卫生巾,就这么给他糊上了。 鬼怕秽物,那玩意被女人用过之后更是污秽不堪,老赵的阴灵被囚禁在里面,导致他被困垃圾站好几天,趁环卫工人收垃圾的时候才挣脱出来,于是就嫉恨上了三婶。 赶上几天后我爷爷去世,三婶又在灵堂大吵大闹,最终我爷爷的遗像炸了,导致三婶被惊了魂。三婶被吓得跑回家的时候,凶灵正蹲在路边等着,走了霉运的人气运都比较低,阴灵趁机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