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本鸢又做梦了。
或许是心中一直记挂着幸村精市, 这一次的梦中,依然有幸村精市的身影。
但与上次一样, 梦中幸村精市的情况依旧令人揪心。
苍白/精致的面庞上忽然爬上一只女人的手, 木之本鸢看到那个被人救走的黑发女人轻轻抚摸幸村精市的脸,靠在他肩上轻声问道,“那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身着和服的幸村精市坐在水边, 静静望着远方, 并不答话。
见幸村精市沉默, 黑发女人也不以为忤, 手指抚上脖颈上的剑伤,声音软软地继续说道,“他险些杀了我, 弄得我好疼啊……”
“他甚至还要带走你……”
黑发女人垂下眼睫,望着水中与幸村精市依偎在一起的自己的倒影,失神地低喃,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与我作对?”
“我只不过是想要被爱而已, 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为什么还是有人想把你夺走……”
“幸村君,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看看我, 好不好?”
女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幸村精市一直不为所动,仿佛一座雕像,一直望着远方。
“我好冷啊……”又往幸村精市怀里钻了钻,女人搂住他的脖子, 手指抚摸着幸村精市的后脑,“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幸村君,我要你去……杀了他!”
有紫黑色的蝴蝶自她指尖溢出,再一次团团包裹住幸村精市,前赴后继地钻进幸村精市的身体。
一直被束缚在虚空中只能远远旁观的木之本鸢简直目眦欲裂,脑海中“嗡”地一声,身体忽然恢复了自由。
发疯一样扑到幸村精市身上,木之本鸢一边大声叫着幸村精市的名字一边拼命驱逐那些可怕的蝴蝶,手指却根本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幸村精市痛苦地倒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抽搐痉挛。
“不要……不要啊!!!!”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木之本鸢简直快被眼前的一幕逼疯了,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尤里安殿下,你终于醒了!”身旁忽然传来一个欣喜的女声,木之本鸢却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眼前似乎依然能看到幸村精市倒在地上被蝴蝶侵染的画面,木之本鸢忽然捂住眼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自颊边滚落。
被木之本鸢泪如雨下的模样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元宫茜只能不知所措地跪坐在木之本鸢身边,静静等待木之本鸢平复情绪。
自来到这个疑似平安京的时代,木之本鸢的情绪就一直起伏得厉害。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幸村精市被绑架这件事一直如大山般压在他心头,那些不详的梦境更是让他无法不担心幸村精市的安危,他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脑中满是幸村精市痛苦不堪的画面,木之本鸢下意识掀开被子站起身来,只想立刻找到幸村精市。
身体却忽然晃了晃,再一次跌入被中。
“尤里安殿下!”担忧地扑到被褥旁扶住木之本鸢,元宫茜简直快被木之本鸢吓死了,“你之前中了毒,现在身体十分虚弱,泰明大人说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才可以!”
似乎被元宫茜的惊呼唤醒了混沌的思绪,头脑终于勉强清醒过来后,木之本鸢这才后知后觉感知到手臂和指尖上钻心的疼痛,以及身体各处前赴后继爆发出的酸软无力。
脑中又是一阵眩晕,木之本鸢扶住额头,顿时被指尖上传来的尖锐疼痛激得倒抽了一口气,眼睛通红地问元宫茜,“……我这是怎么了?”
元宫茜连忙解释,“泰明大人说,你之前和森村兰对战的时候消耗了太多力量,后来又被亚克拉姆所伤。亚克拉姆的短刃上抹了毒,泰明大人为了救你只能从你的十指中逼出毒血……再加上你手臂上的伤口也流了不少血……”
想到之前自木之本鸢房中端出的一盆盆紫黑色的血水,元宫茜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必须好好静养,养好身体才行。”
木之本鸢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
十指的指尖处果然还残留着红色的针眼,正泛着灼灼的疼痛。
木之本鸢曾看到过古时用放血疗法治疗疾病的科普,所以并未因少女的话而感到惊恐。
因为失血过多,木之本鸢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十分糟糕,连起身都困难。
拖着这样的身体,即使找到幸村精市,他也没有能力把对方从那个黑发女人手中解救出来。
这让木之本鸢感到万分懊恼,却又无能为力。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慌,幸村君还在等着他。
勉强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木之本鸢胀痛的大脑终于渐渐恢复清明,忆起之前和那黑发女人对战时的情形。
想到身旁的少女曾数次叫出自己的艺名,木之本鸢忽然侧头看向对方,轻声说道,“我是木之本鸢,也叫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