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本以为, 在经历了宝田家的事以后,他和木之本鸢已经可以算是朋友了。
但很快, 木之本鸢的态度就让他发觉,这似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比如现在——
“木之本君, 你的橡皮掉了。”从脚边捡起一块橡皮, 幸村精市温声对木之本鸢道。
正聚精会神看着一本书的少年闻言, 微微怔了下, 很快向幸村精市看来。
“谢谢幸村君。”从幸村精市手中接过橡皮, 木之本鸢礼貌地对幸村精市点了点头, 把橡皮放进文具盒后,便又低下头沉浸在书中。
他的态度、神情明明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幸村精市也早就知道, 木之本君并不是一个性格热络的人, 甚至很少在人前露出笑容,但他就是觉得,今天的木之本君似乎比之前更冷淡了。
难道是昨晚没有睡好觉?
还是因为刚刚日本史课上的小测太难了?
以手支颐望着木之本鸢的侧脸,幸村精市就那么光明正大地发起呆来。
幸村精市一直都是一年B组的焦点人物,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他一直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 也十分不好接近, 开学到现在只和隔壁C组的真田弦一郎关系不错, 对其他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至于B组, 非要挑一个人的话, 大概只有木之本鸢和他还算熟悉。
而且, 也不知道是不是B组同学们的错觉, 大家总觉得,幸村同学似乎对木之本君很感兴趣呢——
比如幸村君曾主动邀请木之本君去参观网球社,再比如幸村君偶尔会像现在这样,望着木之本同学的侧脸发呆。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都是男孩子,B组的同学简直都快以为幸村同学其实暗恋木之本同学了!
不过话说回来,面对那样一张盛世美颜还能面不改色,某种程度上来说,木之本同学也是相当了不起呢。
木之本鸢当然不会察觉不到幸村精市在看他,甚至,连班里其他同学隐含探究的目光,他也全都接收到了。
但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普通人划清界限,自然不会仅仅因为此就有所动摇。
所以,在此之后,除了必须的接触外,对包括幸村精市在内的所有同学,木之本鸢都保持着高度一致的安全距离。
于是很快,B组的同学就都知道了,木之本同学是一个比幸村同学还要不好接近的高冷存在。
若木之本鸢的态度一直如此,幸村精市大概不会对此深究,但……无论是宝田家奋不顾身的救助,还是后来特意送给他和美月的安神符,都让幸村精市清楚地意识到,木之本君的本质其实十分温柔。
所以,面对木之本鸢骤然冷淡下来的态度,幸村精市倒也没觉得对方喜怒无常,反而隐隐担忧起来。
“锥生君,可以和你聊一下吗?”这天课间,见木之本鸢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幸村精市主动去C组找到锥生零。
锥生零与幸村精市几乎毫无交集,如果不是之前在宝田家见过对方,以锥生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既然彼此不熟,那么幸村精市来找他的原因,大概也就只有他们唯一的交集——木之本鸢。
想明白这些,锥生零当即点了点头,随幸村精市去往一个僻静的角落。
“锥生君,这么问或许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知道,木之本君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锥生零闻言,眉头微蹙,“为什么这么问?”
幸村精市便把木之本鸢最近态度骤变的事告知给了锥生零。
锥生零:一脸懵逼.jpg
实不相瞒,幸村精市所说的发生在木之本鸢身上的变化,他根本一点都没发觉到。
看出锥生零的意外,幸村精市微微斟酌了下,这才继续道,“锥生君,其实之前我就注意到,木之本君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放松下来,至于对我和其他同学,他似乎都在有意保持距离。”
这样似曾相识的行为模式,立刻勾起了锥生零脑海深处某些不太美妙的记忆。
“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问问他。”
……
这天下午,结束一天课程的木之本鸢并没有立刻离开学校——早在一周前,他的经纪人梅田理绪小姐就告知他,今天放学后要接他去拍摄一组平面广告。
虽然他说过可以自己过去,但梅田小姐来立海大似乎还有其他事,木之本鸢也就没再拒绝。
因为要参加社团活动,班里的同学已经全都走光了,只有参加了个咸鱼社团的木之本鸢独自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已经开始部活的同学们怔怔发呆。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到来的锥生零忽然问他。
“没什么。”木之本鸢百无聊赖地道。
想到刚刚在教室门口看到的画面,锥生零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现在这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