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是从其它地方传来，而是在她大脑里响起。
江子苓猛然抬眸看向了镜子。
当看到镜中那个与她一模一样，气质和眼神却截然不同的自己时，江子苓刹时白了脸。
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我在问你话呢，回答我。”
镜中的凉夏双手抱臂，冷冷盯着江子苓。
江子苓咽了咽口水，撑着洗手台边缘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强装镇定反问了一句：
“……你难道不怕吗？”
谁料这一句话仿佛触到了凉夏的逆鳞，让她瞬间恼火了起来。
江子苓见凉夏变了脸色，心中一紧，呼吸都乱成了一团。
谁料凉夏竟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用冰冷又厌恶的眼神打量着她，随即咬牙，语气怪异又恶狠地问了句：
“你在怕我？！”
“……我没有。”江子苓矢口否认。
刚才忍着没有发作的凉夏却在此刻爆发了。
她双手一撑洗手台，半个身子探上前来，仿佛随时要破镜而出，一双暴虐的双眼看仇人般盯着江子苓。
“我告诉你江子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怕我，唯独你不能，因为你没有资格！”
“……”
江子苓被吓大气不敢出一下，身子却是抑制不住地轻颤着。
“我为什么会出现你比谁都清楚，我才是无辜的，你听懂了吗？！”
看着满脸戾气恨不得杀了她的凉夏，江子苓不知哪来的勇气，抖着嗓子开口：“……你如果接受不了我，可以离开的。”
这一句话如导火索，将凉夏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
“离开？你还给我装糊涂？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
“你真tm以为自己是好人？别蠢了，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李敏瑶和许微微诋毁父母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对她们起杀心？”
凉夏一句话让江子苓慌了神。
“我，我没有……是你，那是你。”
“是你是我有区别的吗？江子苓你别忘了，我就是你，我才是你。明白吗？”
“别…别说了……”
“要消失也是你消失，你欠我的，你知道吗？！”
“我没有，我没有……”
江子苓脸色痛苦了起来，只觉大脑剥离般地抽痛着，伴随着强烈的昏沉感。
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她不停地用腕部狠敲自己的太阳穴，一下一下，极其用力，几近疯狂。
凉夏看着再次失控的江子苓，眼神淡漠，却又暗藏悲凉。
“别以为我消失了你就能恢复正常，你记住了，我才是你。相信我，很快你就会体会到杀人是什么感觉，而且，是，快，感！”
“住口，住口。”
江子苓疯了似的抓起洗手台上一瓶洗发水扔向了镜子。
“啪”的一声响，镜子四分五裂。
破碎的镜片飞得到处都是，凉夏那张如寒冰般的脸也跟着布满了裂纹，随之跟着镜子破碎消失不见。
她整个人虚脱般地跌坐在了地上。
脸颊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江子苓机械般地抬手一摸。
竟是被镜片划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