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撂下了一句话,便带着沐忘秋回到了致远府。 刚刚进门,唐渊头也不回道:“你走吧。” 沐忘秋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向唐渊:“为什么要我走?” “你的身份是坐实了的,就算查出来当时杀人的不是你,这牢狱之灾你怕是也躲不过去,所以你还是远走高飞罢,永远也不要回来,最好能逃到齐国去,这样就算是宁国也不敢到齐国去抓你。”唐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说这些话,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此番一别,怕是从此便天各一方。 “我走了你怎么办?”沐忘秋看着唐渊的背影,心里泛起了一丝不明意义的痛楚。 “你不用管我,钱没了,我还可以再赚。”唐渊摆了摆手。 “我不走。” 唐渊转过头,怒视着沐忘秋:“你别犯傻了,你在这里,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沐忘秋眼圈微红:“可是我不想离开……不想离开莲星阁……” 唐渊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便自顾自地向自己的阁楼走去。 夜晚,唐渊躺在自己的屋顶,叼着一棵狗尾巴草,看着那明亮圆满的月亮,沐忘秋走上屋顶,悄悄地坐在他的身后。 “你很喜欢躺在这里?” “我上来是为了放松心情,你怎么上来了?”唐渊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说要我当你的贴身保镖,既然是贴身,当然是你在哪,我就得在哪。” 唐渊一怔,笑道:“没看出来,你看上去冷冷的,倒是挺会说笑话,从你来过之后,我便喜欢躺在这里,这里能看到月亮,也能看到整个致远府,如果你来了,我便能够第一时间看到。” “可是你却从没看到过我。” “你来过?” 沐忘秋嫣然一笑:“当然,我得听父亲的话,找机会杀你呢!” “你现在不想杀我了?” “我不知道……”沐忘秋摇了摇头:“我想听父亲的话,可我却不想杀人,你又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怎能下得去手?” “所以你远走高飞最合适。”唐渊没好气道。 “我不会走。” 唐渊叹了口气,这沐忘秋的执拗有点超过他的想象,便冲着阁楼下喊道:“小涛,去把薛贵给我叫来!” 不一会,薛贵便来到了房屋顶上。 “你怎么喜欢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薛贵皱了皱眉。 “这里风景好。” “罢了,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你心里明镜似的,还问我。” “可我帮不了你,除非……” “除非我帮你获得岳老先生的信任?”唐渊看向薛贵。 薛贵摇了摇头:“不,即使是岳老先生也无能为力。” “那是什么?” 薛贵盯着唐渊看了半晌道:“除非宫里的那位贵人登基帮你平反,但先不说那位贵人能不能登基,就算是登基了,子说父错,本身也是不孝,所以这件事,简直比登天还难。” “太子殿下登基,还不是时间问题,至于不孝的问题,却是是让人头疼……” “不,我说的不是太子殿下。” 唐渊疑惑:“你们薛家不是太子妃的远方亲戚么?你们难道不是站太子殿下的队?” 薛贵点了点头:“太子性情乖张暴戾,如若登基定然不是大宁之福,我们的背后,是三殿下。” “夺嫡这种事,和我这种小老百姓太远了,有没有切合实际的意见?” 薛贵摇了摇头:“不,只要你愿意,三殿下便会多一个筹码,克继大统便多了一分把握。” “你未免有些太瞧得起唐某了。” “不,三殿下和其他两位殿下想必,最薄弱的,便是在胶州的势力,如果在胶州有个人愿意给三殿下充当耳目,三殿下便有了一争之力。”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摆平忘秋的事,就必须先站队,帮助三殿下登基?” “正是如此。” “说来轻松。” “夺嫡之事,不到最后一刻,向来都是没有定数,哪里会轻松。” “可我却不知道三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帮助他夺嫡,你觉得可能么?。” “三殿下宅心仁厚,与他的两位哥哥想必,怕是只有他登基,才能够保证大宁不亡。” “你说的终究是你说的。” “那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说的话呢?” “我会帮助他的。”唐渊的话让薛贵差点从屋顶摔下去,你刚刚不还说不可能么? 唐渊叹了口气:“只是我一个小酒坊的老板,又能做什么?” 薛贵深深地看了唐渊一眼:“你连考虑都不考虑便决定站队?要知道,这等事情,一旦失败,便可能是满门抄斩!” 唐渊看向沐忘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原本普通的脸庞看上去也多了一丝神圣感。 “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最好的办法,如果能够帮助忘秋恢复正常人的身份,站个队又如何?” 薛贵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真是,让人看不透,平日里的冷静睿智,一见到爱情这种东西,便全都灰飞烟灭,也罢,我便去帮你做个媒,跟项老板说一声罢。” “有劳,不送。” 薛贵苦笑:“你要不要每次都这么现实?” “如果是其他人,我会考虑客套客套的。” “得,继续陪你的美人赏月吧。”薛贵说着便爬上了下楼的梯子,一边还嚷道:“小涛,扶稳了啊!” 沐忘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你这样为了我去冒险,值得吗?” 唐渊认真道:“值。” “可你喜欢我什么,我们才认识了多久?” 唐渊叹了口气:“我不否认我是个很不折不扣的颜值党,但既然心中有那份悸动,我便不愿意放弃那种感觉,我愿意为了那种感觉,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