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下来,几个呼吸便化作倾天暴雨,整条巷子仿佛都裹在了水雾之中,修长生看着眼前的水世界,能见度不足一丈,今天这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修长生暗道,这暴雨如注,是逃跑的好时机啊!虽然腿疼得要命,但走路还是不困难的。 想到就要做到,修长生二话不说,以最轻的动作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着巷子外走去,然而还没走几步,便被人按住了肩膀。 “你要去哪?”唐渊冷冰冰道。 修长生感觉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像是专门用来穿琵琶骨的钢钉一般,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让自己疼得连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看样子腿还能动,这可不行,小涛,帮他松松骨。” 修长生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强制一字马…… 修长生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 好在自己还有手…… 修长生轻轻地用手拄着地,屁股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可是还没挪多远,便感觉到后背上传来一股子巨力,让他整个人都扑在了泥泞的路面上,下一瞬他便感觉一个屁股坐上了他的后背。 修长生快要哭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边说着,双手还不停地四处乱抓着,快要废掉的双腿竟然也跟着很协调地蹬起来,从上面看下去,现在的修长生就像是被人用手制住龟壳的一只宠物龟,四肢不停摆动,偏偏就是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小涛啊,看来你这打架的本领,真是不用人教了。”唐渊笑道,可他的声音在修长生耳中听来就像是丧钟的鸣响一般。 “我是出来打更的,不是放火的啊……” “别想蒙混过去。”陈小涛一巴掌抽在修长生的后脑勺上,陈小涛下手没轻没重,这一巴掌让修长生差点背过气去。 “你刚刚竟然想偷袭我们少爷,要不是少爷留着你还有用,我早就把你捣成肉泥了!”陈小涛恨恨道。 修长生虽然被陈小涛抽得七荤八素,陈小涛说啥他不知道,但是肉泥这两个字他是听清了,还道是自己再动就将自己打成肉泥,于是立刻变成了一动不动的宠物龟。 唐记酒坊里。 骂天的不止修长生一个,还有陆柏生。 就在打雷的一瞬间,陆柏生就怔怔地骂道:“这该死的老天,怎么不早点下雨,怎么不早点下雨……” “掌柜,咱们回房吧!我们在这边看着,有这大雨,大火许是一会便会灭了,您年纪大了,别在被雨淋坏了身子!” 陆柏生六神无主,完全任由着其他下人将他搀回房间。 雨下一整夜。 翌日,清晨,大雨终歇。 唐记酒坊的院子中,酒窖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到处是焦黑的墙壁和坍圮的房梁,那烧焦的房梁上还散发着阵阵白烟,陆柏生哆哆嗦嗦地走到了酒窖房前,浑浊的老眼之中没有一滴泪水,怕是昨晚就已经流干了。 他只觉得脚下脱力,险些站立不稳,还好旁边的下人将他及时搀扶住,才让他稳住了身形。 “你搀我做什么!报官,赶紧给我去报官啊!”陆柏生的嗓子都哑了,还是使出全力喊了出来。 …… …… 县衙后院,冯山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像是一只熊猫一样坐在小花园里,昨晚一个炸雷响起,他便醒了,赶紧到花园里把盆栽移到屋内,花是挪完了,他也被雨拍了个正着,回到房里便怎么也睡不下了。 “大人。”一个衙役站到冯山面前作揖道。 “讲。” “唐记来人报官,说是他们酒坊被人烧了。” 冯山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酒坊给人烧了,再重新盖……” “什么?你说唐记让人烧了!”冯山大叫一声站起身来。 “正是……” “怎么这唐渊来了山城之后,整个山城就乌烟瘴气的,现实他自己被人把酒砸了,又是揍了史家老二一顿,现在连唐记酒坊都让人烧了?想过个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冯山来回踱步,转了好几圈才站住:“更衣!带人去唐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唐记门前的巷子里,正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那人呢身上正躺着两个人,正在呼呼大睡,好不自在,唐记门口还靠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趴在地上的那个人面容憔悴,见到冯山前来,立刻大喊:“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冯山一惊,来到那人面前,躺在他身上的两个人也醒了过来,冯山一惊,这特么不是唐渊和他那个下人吗? “这是怎么回事?”冯山没好气道。 唐渊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做了个揖:“拜见知府大人,这人是昨晚放火的贼人,已经被我和陈小涛给拿下。” “何时拿下?” “昨夜。” “既然昨夜就拿下了,怎不去县衙报官?” 唐渊怔了怔,昨晚调戏完这修长生就困了,竟然忘了报官,不过好在他反应快:“怕打扰大人休息。” “荒唐!我冯山堂堂父母官,莫说是深更半夜,就是沐休,百姓有难,本官也随叫随到!”冯山打一脸的义不容辞。 “大人心系百姓,是我等草民之福。” 见唐渊和冯山对话,没在意自己,修长生悄悄地挪了挪步子,但抬起头,却正好看到陈小涛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天杀的啊…… “进去看看!”冯山正色道。 刚刚走到酒窖房的位置,便是满目疮痍,狼藉不堪,冯山气得脸直抽抽:“这火势,不小啊。” “大人!你一定要替我们唐记做主啊!”见冯山来,陆柏生立刻跪在地上,眼泪横流。 唐渊拱手道:“酒本易燃,唐记的酒更是精酿的酒,纯度极高,只要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