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远正与另一人坐在会客厅的正位上,只不过薛文远坐在右手边,另一人却坐在了左手边。 坐在左手边的人,一身黑色劲衣,面庞坚毅,身形匀称,看上去孔武有力,而薛文远的目光却落在了对方的腰间。 那人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玄武石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小篆体的“靖”字,靖字下面刻着“拾叁”两个小字。 “十三爷刚刚离开,怎么又回来了?”薛文远恭敬问道。 十三爷道:“十三本次入胶,本就是奉了项老板的命令来喝一口侯爷的喜酒,只不过来得太早,前几日得闲,便去给项老板跑一趟差事。” 薛文远喝了口茶:“不知差事办得可还顺利?” 十三爷眉头微微皱起:“顺,也不顺,虽然项老板猜到了结果,但我想他并不希望这个结果得到印证吧。” 薛文远叹了口气:“项老板心存高远,非你我所能猜测,既然差事已经办了,那便能够交差,十三兄不必自扰。” 十三爷摆了摆手:“你这次喜酒,人多眼杂,我不便现身,替项老板给你送一件礼物,便回去了。” 说着,十三爷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锦盒:“这是山城以南一万亩良田的封地文书,原本在项老板岳丈家名下,现在转赠给你的那对子女的。” 薛文远一惊,急忙站起来走到下手位躬身行礼:“这礼物太重,文远万万担当不起。” 十三爷道:“这是项老板的心意,让你收,你便别再推辞,以后尽心尽力给项老板办事就够了。” 薛文远恭敬道:“那便替我多谢项老板,文远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十三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项老板最在意的,还是岳老先生,你明白了么?” 薛文远笑道:“文远已在安排,请项老板放心。” “告辞!” …… …… 唐明远坐在偏房之中,看到薛文远与一个武装打扮的人走过,心里一惊,一个武夫能让薛文远如此尊重,定不简单,待到看到那人的腰牌之后,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靖龙卫? 唐明远脸色阴晴不定,这靖龙卫乃是陛下的鹰犬,更是大宁精锐中的精锐,而且他们耳目众多,为陛下搜罗天下情报,据说朝中百官对他们都是礼敬三分,就算这靠山侯是一个侯爷,但在靖龙卫面前依然是没什么分量的,为什么靖龙卫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唐明远百思不得其解,却听下人来报,说靠山侯请他到后花园品茶,等待晚上开席。 唐明远跟着下人来到后花园,发现好不热闹,凡是在胶州有头有脸的角色基本都来了,而且三教九流无一不足,有如同自己一样的富商巨贾,有文人雅士,有剑客游侠,但唐明远却始终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人上面,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刚看到的靖龙卫。 “明远兄。”一个儒衫老者拱手说话,打断了唐明远的思绪,正是王家家主王越王安城。 “安城兄。”唐明远回礼。 “几日不见,你身子发福了哦。”王越满脸笑容,看上去与唐明远十分熟络的样子。 “都是子女下人省心,才让我有时间养肉嘛,哈哈!” “是啊,明远兄枝繁叶茂,子女个个人中龙凤,真是让人佩服啊,静柳,来。”王越笑着,便把王静柳叫到身边。 “这是小女静柳,静柳,给唐伯父见礼。” 王静柳福身,哪有之前飞扬跋扈的样子。 “安城兄的女儿娴静淑良,可见安城兄教女有方啊。” “哪里哪里,今日带着小女前来,便是想和明远兄说一门亲事,久闻明远兄二子唐宁天资聪颖,一表人才,越想将小女许配给二公子,不知明远兄意下如何啊?” 唐明远一愣,刚要想找话推诿,却见那王静柳不乐意了。 “爹,您说什么呢?您今日带着我前来,可没说要给我说媒啊!” 王越笑道:“这不是给你个惊喜么……”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 王静柳的声音稍稍大了些,竟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静柳,不得无礼!” 王静柳不听:“唐家唐渊,前些日子还派人来窃取我家酒水秘密来着,好在女儿早早发现,要不咱王家的配方都要被他扫听了去!” 王越闻言,立刻面露怒容:“静柳,不得胡言!” “我没有胡说!”王静柳立刻换上了无比委屈的表情:“爹爹你平日里都不怎么管生意,都是我在兢兢业业地打点着,发生了这种事我怎么敢跟您说啊!这唐渊贼眉鼠眼,心怀鬼胎,我可不要嫁给他的哥哥!” “这!唐家怎么会行如此下作手段?” “是啊,早听闻唐家生意做得霸道,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如此看来,唐家如何发家也有待考究哦!” 被王静柳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听得唐明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算是他也是有些懵,之前怎么没听陆柏生和方管家说过?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王静柳心里乐开了花,这史徕亩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给我出的这么个主意的确很有效果啊! 王越脸色阴沉下来,看向唐明远:“唐兄,静柳说的可是实情?” 虽然心里疑惑,但唐明远还是很快便镇定下来:“唐渊在唐记进行我唐家的业试是没有错,但此子年纪刚满十六,如何能会那些龌龊手段?静柳侄女,你可别含血喷人啊。” “才十六岁?十六岁就会这些手段,可能吗?” “没准啊,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谁知道这唐家素日里都教这些子弟们些什么东西。”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听闻去年唐家二少爷唐宁在章城强买强卖,没少做那些欺凌商家的事。” “这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