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跑起来可比人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走路要快的多,不过一个多时辰,车子就驶进了村子,顿时,在村里留守的妇人和小孩就全部都围拢了过来。 赵七娘,王二娘和秦十三娘最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在马车上和赵河张康几人说了些什么,黝黑的脸上,此刻有些不自然的红润挂在上面。 苏定方打量了一眼村里这些牵着娃的妇人们,感觉心里有些堵,叹了口气道,“还真他娘的是一村子的寡妇。” 说完之后,他就迈着大步子朝村子里走去,一些男孩子被他身上的皮甲和腰间的战刀吸引了注意力,胯下骑着扫把,一个劲的追问他是不是带兵的将军,然之后,这些孩子就成为了他在村里游逛的向导。 “大家帮忙把东西卸下来。”于秋下车拉开了车门之后,朝孙大娘和陈五娘他们喊道。 两大车的麻布袋子给人的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大的,当大家知道里面装的其实是黄豆,并非麦子或面粉之后,却是一脸诧异。 按照于秋的既定计划,卖馒头的钱,应该是买麦子,磨面蒸馒头,继续卖钱,直到赚够所有食用和还债的面粉,如果只是卖村里那点粮种磨成的面,可卖不了几天。 等大家看到了车下满满一竹框的铁器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些工具能够大大的提高她们的劳动效率,如果稍后开始打理田地,会事半功倍,于秋如果将主要的金钱都投入到了这些铁器上,倒也情有可原。 有大家伙一起帮着忙活,两车黄豆和一筐铁器很快就被卸了下来,发面的活计,于秋交给了张喜儿赵七娘她们,他自己最先要做的,是把调味料搞好,其中,盐巴就是他要处理之后才能用的调味料。 看到他将大颗大颗的盐巴块放进了装着清水的大陶锅里,张喜儿几次三番想要劝阻,都被于秋用眼神给瞪了回去。 在她看来,就算要拿盐巴去煮盐布,也用不着这么多,而且,得往陶锅里放可以吸盐的麻布啊! 况且,这明明就是可以直接食用的盐巴了,为什么非要煮水?一锅就煮掉了半斗,这不得把人咸死? 可这东西如果直接放在菜里面吃,于秋并不觉得它能够让菜美味到哪里去,至少,那些黄黄的沙子就足以让所有食物的口感全无。 提纯盐的方法对于后世一个上过高中的正常人来说,基本都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像于秋这样读过高中的餐饮行业从业者,更加没的说,几个妇人在他的指挥下,很快就准备好了过滤的麻布,装有炭的脱毒布包,并且按照他教的融化,稀释,过滤,脱毒,蒸馏,烧晶,研沫的过程,开始忙碌了起来。 至于于秋自己,则是将那些买回来的香料磨粉,用不同的陶罐装了起来。 在他忙活着给苏定方几人做一顿丰富的晚餐的时候,洺州城里却因为他今日的到来,掀起了一拨热议。 于秋之前当众说的那些广告词,被人翻来覆去的拿出来研究了,研究完之后,他们倒是不觉得于秋卖馒头是个多么暴利的营生了。 毕竟,面粉的价格摆在那里,于秋所卖的馒头的个头也不小,如果用这般繁琐讲究的工序,才能让面饼变的蓬松好吃,其实有点得不偿失,而但凡搞试验的,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只是有幸尝了一回馒头滋味的人,无比怀念这种松软可口又易消化的面食,期望他明日再来的时候,自己能够多买一些。 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和范阳卢氏在集市上经营铺面的三位掌柜也在黄昏的时候约在一起碰了个头,所说的事情,自然也是有关于秋。 杂货铺的掌柜王召率先开口道,“两位兄台今日不会是故意来破坏小弟的生意的吧!” “还真是来故意来破坏你生意的。”米面铺子的掌柜卢十七得意一笑道。 药铺的掌柜崔进笑着指了指卢十七道,“我是来破坏他的生意不假,你就纯属是来捣乱的了。” “哼,你们两人若是这般没安好心,可别怪我今后不跟你们讲礼数了。”王召板着一张脸道。 看他这副姿态,卢十七和崔进对视一眼,收敛了笑容,其中卢十七道,“咱们在这洺州城混迹了有十多个年头了吧!可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没有会到我的意。” “那断然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会和我一起跟进到八十钱。”崔进接过卢十七的话,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召道。 “难道你们不觉得,补八十钱太多了么?”王召不再佯装发怒,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卢十七和崔进道。 闻言,卢十七笑了笑道,“不多不多,我家总管事说了,北地今年的恶战不会停,现在才二月,还有大半年时间呢!再过几天,咱们还得再加点,把咱们手中更多的铜钱换成丝帛,以免拿在手上贬值亏损,而在入夏之后,如果咱们有更多丝帛在手,与草原上来的外商易货的时候,就能占据主动权。” 战争持续,物价就会继续飞涨,铜钱持续贬值,那么,更方便运输和与外商易货,且有保暖功能的丝帛,与铜钱的价值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今天他们之所以当众唱这么一出,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他们将会以高于市价八十钱的价格,用铜钱兑换丝帛,以此来吸引所有想要消费的人,先把丝帛拿到他们这里来兑铜钱。 就比如买馒头的人,你拿一匹生绢去找于秋买,那么只能得到一个馒头,但是,你拿一匹生绢去他们三家店铺中兑换铜钱,却是能得到一千零八十钱,再用一贯钱去买一个馒头,就能省下八十文。 一般人不是做生意人,并不会考虑一匹生绢和一贯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