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先走,你好好休息。”
他心里一股气横冲直撞, 又疼又气,却因为门里的人是她,发作不出来, 对上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脾气, 哪怕心里闷着疼,明白她的顾虑也只能离开,因为不舍得她为难。
沈瑶听着他的脚步声远了才缓缓舒了一口气,闭了眼告诉自己,不该被他扰了心绪, 不打算再有纠葛就该管好自己的心。
沈国忠回来得挺快, 带回了沈瑶要用的梅干菜和芝麻, 看贺时不在还问了一句, 沈瑶说她起床人就没在家里了, 应该是先走了。
半下午开始,沈瑶就在灶房里捣腾月饼, 王巧珍跟在旁边打下手也跟着学,沈瑶今天去食品厂的事,家里只有她爸妈知道,王巧珍并不知情。
但这不妨碍她佩服沈瑶, 不得不相信人真有天赋一说, 她看得出来, 灶台上的活计她这妹子确实手生得很, 可人家做出的东西就是精致可口,那讲究劲儿,她还不知道什么是艺术品,知道的话大概就觉得沈瑶不是在做饼,是在做艺术品。
贺时回来,最惊讶不过徐向东,第一反应就是:“征兵没成?你妈反悔了?”
不然算一算时间解释不了贺时刚到北京就往回折啊,再看贺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打击大了。
倒没想到过贺时根本没到北京就跑了。
贺时也没心情说话,拿过那钥匙转身就回自己屋里休息,他和沈瑶势必要说清楚,在他看来,他们之间只是因为他回北京之前没解释清楚,就这么点事,至于他妈那点小心思,贺时不想让沈瑶知道,他觉得那是他要处理的事情,不该让沈瑶心里有负累,而且,也怕她委屈,怕沈家知道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沈瑶满以为贺时下午应该清楚她的态度了,日子照旧从容的过,晚上看书到八点多,一家人都歇下了,她洗漱过后开院门泼水,正要关门时,门扉被一只手挡住。
这大晚上的,把沈瑶吓了一跳,抬眼才看清是贺时。
他低声说:“我们谈谈。”
沈瑶哪里愿意跟他去谈什么,何况还是夜里,她又要关门,贺时一把握住她手腕,带了人就往外走。
沈瑶急得脸都红了,偏另一手还端着个洗脸盆,她压低声音叫住他。
“贺时。”
贺时顿住脚步,回头看她:“这会儿不叫我贺知青了。”
沈瑶不过一时情急,也不跟他在这称呼上掰扯,低声道:“你拉我去哪,放开我。”
“放开你你会跟我出来,会听我说话吗?”他握着她的手腕不放,却也控制着力气并不会伤了她,她的手腕纤细,触感极细腻,让他觉得这跟白玉豆腐似的,多用一分力道都怕会碰碎了。
沈瑶想起贺时是个什么性子了,原就不是个很讲道理的家伙,只是前一段时间好了很多,以至于她都忘了他从前的恶劣。这大晚上被个男人拉着,沈瑶也不想再出声招来邻居的注意,只能由着他拉着走。
她乖巧下来,贺时心就软了,低声说了句:“放心,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说会儿话,不会带累你名声的。”
他说的隐蔽地儿是离沈瑶家几百米外的晒场,晒场上堆了很多草垛,离各家的房子也远,白天倒是会有孩子在这边玩,大晚上还真没人会过来。
拧也拧不过贺时,又怕被人撞见,沈瑶倒是配合着进了那几堆草垛里,很有些无奈的道:“现在放开我吧,你说话我听着。”
或许是怕被人听到特意压低了声线,语气少了白日里的冷清,又有了往日那种甜软。
“不放。”贺时想着下午她的淡漠,不止不放,反倒靠得她越发近些,他也不舍得放,离开四天跟分开了四年似的,他太想她了。
半无赖的道:“话说完才放你走。”
沈瑶要被他气笑了,这还真是,又恢复从前那无赖样儿了,她挣了挣却无济于事,被个男人这样握着手,在她而言是件很出格的事了,可不肯讲道理的贺时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道:“那你有话快点说,长话短说,我表姐跟我住一屋,我出来洗漱久了不回去她就该出来找了。”
贺时的一腔旖旎都叫她这一句长话短说给噎了回去,他一手撑着沈瑶身后的草垛,低下身子直视沈瑶,眼里有爱意有无奈,他靠得太近,饶是夜色很暗,那样的目光也没办法让人忽视,沈瑶通身的不自在,手心耳后都是热的,身子尽量往后靠,一手去推贺时:“你这样看我干嘛,有话就说话,保持距离,没话要说我回去了。”
贺时看着她,说:“我想凑得近点,看看你是怎么能对我这么冷漠的,沈瑶,你明知我喜欢你。”
他说得很笃定。
沈瑶矢口否认:“我不知道,说这个的话我要走了。”
气氛越发暧昧,她不愿和贺时这样相处下去。
贺时真觉得自己一颗心被她掼在地上,他捡起来捧过去,她仍是随手往地上拂,那种闷闷的难受让人觉得要窒息。
他说:“沈瑶,我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意识到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