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娘,咱不带这样的!儿子今年可都二十四了,您和爹不着急抱孙子啊?要是那些漂亮妹子都被儿子给吓跑了,咱家可要绝后了。”
唐弘跟条虫子一样,在马车地板上蠕动着喊着。
欧氏嗤笑了声:“嗤~~~你难不成忘了你还有个弟弟?你要是指望不上,娘就让毅儿多生几个。
听大小姐说,你爷爷已经给毅儿定了亲事,放心放心,咱家绝不了后,哈哈~~~~”
呃?
唐弘被噎得一愣。
遭了,忘了还有唐毅那个臭小子!
看着儿子一脸踩了大便的表情,欧氏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辆马车停在了一处小巷深处。
抬眸看着屋檐下那记忆中歪歪扭扭的匾额,唐庆元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几十年了,这货怎么还是这样不讲究?
就这破门脸,还指望招来客人?
“唐叔,这...这就是你说的落脚处?”
楚云夕和端木浩天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眼那块破牌匾,额头的青筋齐齐跳动了下。
如果不是看着上面写着‘客似云来’四个大字,他们绝对不会将这座看上去随时都会倒塌的屋子与客栈联系在一起。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开着这样一座看上去随时都要倒闭的客栈,还能在武城呆下去的人,倒是让他们觉得有些意思。
踏进客栈的门,只见不大的厅堂里凌乱摆着四五张桌子,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正趴在柜台睡得香甜。
唐庆元四下看了眼,眉头微微蹙起:“喂,小二哥,你家掌柜呢?”
小二哥不知正在做什么美梦,骤然被唤醒,不满地朝唐庆元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掌柜的不在,客官是要住店吗?住店一百文一晚,吃饭的话请出门左转,我家后厨放假了,不提供饭食服务!”
呃?
这么牛气?
不知为何,楚云夕看见这样嚣张的店小二不仅没生气,反而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唐庆元眉头越蹙越近,就在店小二准备再次趴回去继续睡觉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声:“死书生!你死了没?没死出来应一声,你元宝爷爷来了!!”
卧槽!
楚云夕唰地远离唐庆元三步。
什么情况?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是被气着发神经了?
就在楚云夕眼珠子乱窜了时候,客栈后院突然想起了一阵乒乒乓乓,好似什么东西被撞到的声音。
嘭!
哐当!
咵!
店小二抬手扶额,默默从柜台里摸出一只算盘,一边啪啪啪的拨弄着,一边小声嘀咕:“门窗修理费十两,重新购买花盆二十两,置办茶壶茶杯十五两.......”
就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楚云夕终于看见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裤腰带上还插着一把蒲扇,鞋子反穿,眼角带着眼屎的白面书生从大堂的珠帘后蹿了出来。
“元宝?元宝在哪儿呢?”
来人一边撩着不时掉落的乱发四下张望,一边还在拼命整理卡在裤子上的衣摆。
唐庆元眼眶一红,扑过去抱住来人就是一通大嚎:“死书生!你还没死啊?真真是想死你元宝爷爷了?呜呜呜~~~~~~”
嘭!
预料中的久别重逢最后以一只大脚丫蹿到唐庆元的肚子上,将人踹出客栈结束。
“哪儿来的死骗子,居然作死的骗到你书生爷爷头上!就你这贼眉鼠眼的死样子,哪里像老子的生死之交?
滚滚滚,今日爷爷心情好不和你多加计较,下次再敢来行骗,爷爷打断你三条腿!旺财!关门!”
躲闪在一旁的楚云夕和端木浩天怜悯地撇了眼摔了个狗吃屎,呈大字型趴在客栈门口的唐庆元,又撇了眼正如泼妇骂街一般,叉腰站在门槛上唾沫横飞的俊美中年男子,无语地抬头看天。
“哎呀相公,你这是怎么了?”落后三人一步的欧氏刚刚教训完儿子将他解放出来,一下车就看见自家相公趴在地上。
“个臭小子翻脸不认人了,呜呜呜~~~~”唐庆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好不伤心。
欧氏抬眸一看,见那邋遢男子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叫骂,立刻如母老虎附身般蹿起来,冲过去揪住邋遢男子的耳朵回骂道:“你个杀千刀的死书生,十年不见你就是翻脸不认人?啊,你现在就是这样接待咱们的?
兄嫂如父母的道理你忘了?你如今竟敢这样对待你的父母?想当初你也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看看你现在,啧啧啧~~~~不仅无情无义,还都快赶上要饭的叫花子了?
还有,你这是多久没有洗漱换衣了?这个破客栈咋还没关门倒闭?当初相公就说你不是做生意的料,让你好好当你的郎中,你偏不听,非要开这破客栈,话说,到现在你都赚了多少银子了?欠你家青灵的本还清了吗?”